可是——
逃不掉的就是逃不掉。
纪瓷叹了口气,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
她为什么要害怕面对他?
三年了,一切早就过去了。
她又不欠他什么,明明是他欠了她。
想到这,纪瓷不再犹豫。
她重新涂了个口红,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确保一切无异样后,这才转身离去。
路过走廊的转角处,纪瓷又遇到了靳舟望。
男人正不急不缓地走向自己这边,走廊头顶的灯光氤氲落下,眼窝处蕴着浅淡的影,衬得眉眼愈深邃。
两人相对而视,纪瓷的黑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靳舟望亦是如此。
她和他之间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直至擦肩而过。
就在那一瞬间,靳舟望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侧过头,却没有直接看向纪瓷。
“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靳舟望的声音很淡。
纪瓷停下脚步,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她的身形不易察觉地晃了晃。
与此同时,耳畔仿佛响起了三年前靳舟望对她说的那句话。
“你有种就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三年前的那场不辞而别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后文。
心口处传来沉闷的痛感,纪瓷稳住心神,假装没有听懂靳舟望口中的冷嘲热讽。
“靳总,有话直说。”
分手后重逢,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纪瓷连装都不想装。
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面对“死人”前任,那些客套话,她一句都不想说。
靳舟望缓缓转过身来,垂眼扫过纪瓷的背影,只听他轻哂一笑:“明知酒量不好,为什么还喝那么多?”
纪瓷没有说话,静静等着靳舟望继续说下去。
“为了拉投资,值得么?”
他问她。
纪瓷也慢慢转过身来,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似笑非笑道:“靳总顺风顺水惯了,哪会懂我们这些普通人的苦?”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纪瓷,在触及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后,垂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了蜷,他面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
纪瓷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赶紧离开这里,因此并没有现靳舟望方才那细微的变化。
“如果不是我刚才出声劝阻,你早就醉倒了。”
“那又如何?与你有关么?”纪瓷的语气总算多了几分起伏,眉眼间满是不耐。
“你当年的傲气呢?”靳舟望问,似是被纪瓷的态度激到了。
这一句话,成功了激怒了纪瓷。
心底积压的怒火彻底燃烧,理智瞬间全无。
纪瓷死死地盯着靳舟望,她几步上前,未等靳舟望作何反应,她抬起手一把拽住他的领带,强迫他弯下腰来。
他的眉眼压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拉近。
近到他们的呼吸开始交缠在一起,近到他微低头就能亲到她。。。。。。
明明近在咫尺,空气里全无暧昧旖旎的氛围,只剩似有似无的火药味。
靳舟望垂眼淡睨着拽住自己领带的那只手,他敛起面上笑意,神色渐渐冷了下来。他没有挣脱,任由她拽着,仿佛在等待她下一步的动作。
四周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似有一股强大的寒流悄无声息地侵袭着每一寸角落。
纪瓷盯着靳舟望的脸。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空气里寂静无声,纪瓷红唇微启,率先打破了当下的静谧,只听她反问道:“我当年的傲气?”
下一秒,纪瓷轻声一笑,嘲讽意味明显:“这种问题,你还有脸来问我?”
靳舟望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纪瓷,目光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两人的对峙像是无声的较量,谁都不肯先退一步。
谁低头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