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一听宗夏槐之前在脑外,立刻说:“麻醉老师,他们脑外给你们点饭不?”
脑外没骨科那麽“财大气粗”,一般不请。陈剑也知道,立刻趁热打铁:“要麽以後麻醉老师常来我们这,我们下班也早,还包饭,怎麽样?”
陈剑蛮喜欢今天这个麻醉医生的风格,速度快话少,和她搭手术做得也很顺,陈剑一直觉得房间里的麻醉不应该天天换,这样大家搭久了,也熟悉彼此的节奏。
只可惜麻醉科似乎不这麽想,每天给他们换个人,有的麻醉真是慢得能急死人!
宗夏槐笑一笑:“都是老总排的,排到哪我去哪。”
“哎呀,我们可以去打申请嘛!”
谢宜年坐不住了,说:“那我们组也要打申请!”他紧急之下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自己毫无铺垫,太过突然。他紧紧抿着唇,却并不後悔。
陈剑来劲了:“你们组都不包饭,下班还晚,麻醉老师去你们那干嘛?”
陈剑说:“我听人说,现在麻醉科给你们组排的都是规培的。”有点资历的麻醉都不愿意去。
谢宜年毫无竞争力,只好默默地看着宗夏槐。
宗夏槐吃完饭,收好碗筷,说:“我是完全听住院总安排的。”所以不存在她主观上愿不愿意。她既不会主动申请去骨科,也不会申请去神经外科。
她无所谓。再说人住院总每天排班就很烦了,她不喜欢麻烦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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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年中午与心上人短暂相处了片刻,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闭上眼睛都是手术间里相碰的那一眼,他想她察觉什麽,又怕她真的看出来。
尤其他今天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谢宜年还是忍不住给她发了消息:【你明天在哪里?】
他补了个表情包发过去。
对方立刻就回了:【我明天中班。】中班是从下午2点开始上班,上到当日所有手术结束。
谢宜年:【你有想吃的夜宵吗?】
谢宜年等了好一会儿,对方发来一条语音:“怎麽啦?你们家已经默认倒数第一第二了?”
如果杨组的房间是手术室最迟的,那麽作为中班的宗夏槐就一定会接到这个房间。因为中班的主要任务就是接房间,在接房间的过程中也会有其他房间自行结束……总之宗夏槐接完所有房间就可以下班了。
谢宜年委委屈屈地引用了一下上条消息:【你有想吃的夜宵吗?】
宗夏槐说:“要是明天真干到你们家,再说吧。我休息了,晚安。”
谢宜年不敢再打扰,回:【晚安。】他又拿着手机看了半天,看着自己最後一条消息,心里甜蜜又煎熬。
第二天。
虽说是下午上班,宗夏槐很早就起来了,她先去公园跑了两圈,回来冲了把澡,给自己煎了两片吐司,冲了一杯美式,开始上午的工作。
她今年可以报名主治资格考试,12月份预报名,明年4月考,需要提交一系列材料,她博士是在国外念的,程序还更麻烦。
她还有很多临床之外的事情,这是在教学医院上班没法避免的事情,比如科研,比如教学,比如领导的任务。
宗夏槐揉了揉太阳穴,决定给自己放一首舒缓的音乐,不急不急,她对自己默念,就这点工资,还不够治结节,不值当。
中午,宗夏槐在家睡了个午觉,正好去医院上班。医院5点开始接班,2-5点她要去做术後随访,夜班组有时候会包晚饭,有时候需要她自行解决。
今天时间匆忙,宗夏槐喝了杯拿铁就去接班了。
她第一个接的就是19号的麻醉医生,同事半分钟和她交班,四分半和她唠家常,最後说:“师妹啊,你就安心在我这里坐着,等下班就好了。”
宗夏槐懂了,今天19号晚,她接了19号就接不到其他人了。
同事提醒:“注意出血,这个人没备血,要血的话早点和血库拿,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怕晚了不好要。”
同事下班後,宗夏槐问台上:“黄朝,你们这个病人为什麽不备血?”她语气严肃:“你们在开什麽玩笑!这又不是两三个小时能结束的小刀,这个瘤子这麽大,你们现在都这麽搞啊!”
黄朝和她赔罪:“实在不好意思,病房的医生是轮转的,刚来,不知道要常规备血,我已经骂过了……”
宗夏槐没放过他,说:“那你们术前也不看的?”
正巧今天的麻醉科总值班老大进来巡房间,走到墙边看片子,吓了一跳:“黄教授,不得了啊,这麽大的瘤子这个点才开?”
老大的话语里有挪揄的意味。
黄朝说:“哎,上个病人有点难搞,耽误时间了,不过你放心,这台是脑膜瘤,也不会太晚的。”
老大说:“算了,你还是慢慢搞,别着急,这瘤子长这麽大,别给搞出血了。”
黄朝:“这不是有薛老师在这!”
薛欣欣摆摆手:“别别别,我年纪大了,我害怕。”薛欣欣是高年资主治医师,她做主治已经很多年了,经验丰富。
至于为什麽还没升副高,是科研不够加上她本人对此也不积极。而且大三甲里,副高及以上一个萝卜一个坑,不是想升就有的。
薛欣欣紧接着问:“备了多少血?”
黄朝:“下面小的忘了备了。”
薛欣欣暴起:“什麽?!”
黄朝立刻说:“我这就叫小谢给血库打电话!”
薛欣欣:“赶紧的!”她去和宗夏槐交代:“你盯紧点,我总觉得会出血,哎烦死了,一天天的。”
薛欣欣接了个电话,挂掉後叹气:“急诊来了个脾破裂的病人,情况很急,我要去看看情况,夏槐,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麽搞不定的call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