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开始,他就应该把人拒之门外,而不是出于恶劣的心思将人留了下来。
谢致远被少年扑了个满怀,垂眸就能看见那张漂亮的脸蛋,眼睛是雾蒙蒙的,嘴唇是水润润的,像在诱惑着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去品尝一口。
谢致远极尽克制地别开了视线,他想要将人推开,可是却像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胶着着两人的身体,越是想推开,怀中柔软的身体就越是契合。
气氛从箭弩拔张走向另一个极端,火上浇油的是,在此时此刻。谢致远居然再次闻到了那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儿,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拨动着那极其脆弱的神经。
谢致远只觉得有一把大火在炙烤着身体与灵魂,双重煎熬考验着他的意志,喉头与嘴唇都是干渴的状态,而解渴的水源便近在咫尺。
他只要俯下身就能吻上那张淡色的唇,拥抱住那具柔软的身体,是洛绵屿自己找上门来的,所以欺负一下也是洛绵屿该受的。
这般想法短促地从谢致远脑海中划过,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谢致远的瞳孔中浮现几分难以置信,他是疯了吗?居然会对洛绵屿产生那样的欲|望。
正使劲儿抱住饲养员的小兔蓦地被一道大力掼在了墙上,他吓了一大跳,心跳如鼓,抬头正想控诉,就对上了饲养员那双黑漆漆的眼眸。
还不等洛绵屿想明白其中的危险,谢致远便欺身而上,一手捏住了他细韧的腰肢,高大身影笼了上来。
洛绵屿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了不对劲,他下意识就想蹲下逃跑,可是饲养员的动作更快一步,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
谢致远力气很沉,洛绵屿背靠着白墙而下,坐在了地上,而谢致远就单膝跪在他的身前,前前后后锁死了他全部的逃离路线。
“怎、怎么了。”洛绵屿结结巴巴说道,两人挨得太紧,洛绵屿甚至能够闻到谢致远身上淡淡的酒味儿。
“你不是应该知道吗?”谢致远那双深黑的眼眸中跳动着暗火,但深处却又带着几分薄凉。
如此之多的巧合,无一不在说明洛绵屿也是其中的一环,既然是其中一环,为什么还要装出这种害怕的神情呢?谢致远十分不解。
洛绵屿很努力地去思考谢致远的问题,可是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
他酒量很差,整晚的胡搅蛮缠完全是凭借着——要帮助饲养员治好身体这个信念在支撑的。
至于其余的事情,洛绵屿是真的想不出来。
下一刻,醉酒小兔也不用思考了,也不用辩驳了,因为饲养员贴上了他的唇,是干燥却温暖的。
洛绵屿被这突如其来地变故惊得瞪圆了双眼,纤长的脖子落在一只大手中,弯出一道脆弱的弧度,他被迫仰着头承受了一个带着怒意的吻。
洛绵屿从未与人接过吻,只有化身小兔时无意中贴过饲养员的嘴唇。面对猛烈的攻势,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身体害怕得直发抖,两只眼睛很快就变得湿漉漉,唇间委屈得发出泣音,又很快被另一人吞没。
直到那只炙热的手贴上他腰间的皮肤,洛绵屿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少年人绵软的哭声唤起了谢致远的理智,饱满的额间落下几缕碎发,锋利的眉眼显露出几分狼狈,但这并不影响他通身矜贵,反而让谢致远越发的危险而性|感。
谢致远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于是也越发懊恼,他抬手抹去洛绵屿脸蛋上的眼泪,动作明明不中却还是留下一道道浅粉的痕迹,他陡然有几分心虚,动作不由得更轻了一下。
只是,谢致远嘴上依旧很不客气,他嘲讽道:“胆小鬼。”
刚刚还被狠狠欺负了一通的小兔又抽噎了两声,他自己抹了眼泪,认得这是每晚陪自己睡觉的饲养员。
玄关处灯光昏暗,有种置身于颐和君庭卧室中的错觉,洛绵屿知道自己刚刚被饲养员欺负了,小兔的脾气很大,这种时候就会反击,通常是用毛绒小爪使出一套兔兔拳。
少年纤细柔软的手指落在了那张眉目英挺的脸上,然后抬手就是一声脆响。
谢致远那张英俊脸上,冰冷与疏离已荡然无存,只留有深深的难以置信与震惊,他气极反笑,握住了那只作乱的手,语调充斥着怒意,一字一句喊道:“洛绵屿!”
洛绵屿还在试图挥舞手臂,小声嘟囔道:“看我兔兔拳!”
全都乱了套了,谢致远脸上覆着一层阴翳,再次给洛起风狠狠记上了一笔,顺便给洛绵屿狠狠记上了一大笔。
就在两人纠缠间,门铃突然响起。
谢致远抬起手腕一看,已经十一点半,楼下的宴会应当已经结束,而身为东道主的洛起风自然得了空。
谢致远冷笑一声,把洛绵屿拽了起来,“看看是不是你的老熟人。”
洛绵屿依偎在谢致远的怀中,不甚清醒地想着,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老熟人。
随着门锁一声轻扣声,房门被打开,两个同样俊美矜贵的高大男人相对而立,只是一人稍显冷淡,一人稍显狼狈,很快表情冷淡的男人在看清小醉兔的脸时,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事发突然,洛起风的表情几近失控。
他在宴会时就感受到了谢致远身上波动着一层浅浅的灵力,而灵力的主人似乎是弟弟洛绵屿。
这也就是他提出宴会后再一叙的根本原因,洛起风只是想确认灵气的主人是否真的是洛绵屿。
来之前,洛起风做了心理准备;来之后,他的心理准备显然是做少了。
里头那个傻乎乎的醉鬼是他的弟弟,而他的弟弟此刻正被另一个男生搂在怀中,嘴唇通红,颈侧还有几点红痕。
洛起风脸色阴沉,抬手就要将洛绵屿拉入自己的地盘,然而就在他伸手时,自家傻子弟弟居然满脸惊恐地躲去了谢致远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