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衔霜皱着眉,暗自有了判断,她深深地看了会儿韩蕴,又求证一般看着秦姝言。秦姝言也不说话,瞥了一眼韩蕴。
事后,季语山以妃礼安葬。
洛衔霜和秦姝言前见了韩蕴,后者说起这事很平静,平静得不正常:“人,到了大势已去无可挽回时,就是容易心生死念的。”
秦姝言盯着她,早就不顾着维持表面的礼数了:“是吗?可是人更多的时候是有求生本能的,除非没有任何能让她在意的事。可是……她有六皇子。”
“如果……”
洛衔霜在韩蕴停顿的间隙,说出了此刻三人都有了数的答案:“如果长德并不喜欢自己这个母妃呢?”
“季语山的眼里最多的是权势,少亲情。感情这种东西永远是双向的,六皇子长德没感受过亲情,自然不会有反馈。”
秦姝言说:“这其中,您的手笔也不少吧?”
“我?不过是对长梒好些,顺便关心点长梒的兄弟。”韩蕴说的无辜,眼神却是冷着的。
洛衔霜不知怎么,突然笑两声,声里有几分戏谑和无奈。
她早就知道,韩蕴就算是自己这一方,但也总有自己的打算,就像是韩蕴自己也想要那权势。
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这深宫早就让她也成为了其中的傀儡,只有这样才能相对自由地活在里面。
至于她们和韩蕴,说是同盟,也不乏利用,不过这一段路并肩而已。
秦姝言隐约也觉察出韩蕴笑意背后的心酸无奈,也不说话,只是默然给三人都添了茶。
到了正午,雪小了不少,只是偶尔有些许细雪,落在手上便顷刻间化开了。
秦姝言说:“雪停了,不陪我过两招?”
洛衔霜正好在琢磨怎么安排一下让最后这件礼物自然些拿出来呢。
果然,这叫什么?
这叫心有灵犀,不点也通。
洛衔霜站起来,手里拎着那把扇子——她就算不用也基本不离手。
秦姝言为了这事还说过她呢:“你至于吗?寒冬腊月的,一刻不放这扇子。”
“出门我又不拿,而且这个好看。”洛衔霜答得理直气壮有理有据。
秦姝言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满满也就接受了。
洛衔霜说:“好啊,正好,之前不是说送你真的剑吗?”
秦姝言呵呵一笑:“正好,真好啊。”
洛衔霜嬉笑着去拉秦姝言:“好了好了,那我蓄谋已久好吧?快去看。”
“好——”
银白的剑柄雕着花,握着却还是很合适,剑身像极了很多年以前,秦姝言在山道上瞥见的剑锋——锋利,反射不出一点点的亮。剑穗配了白茶。
洛衔霜说,走吧:“去试试剑。”
“这剑有名字吗?”兵器相撞的一刻,秦姝言问。
洛衔霜笑着,看似非常轻松挡下这一招,实际在一套连招过来时,她呼吸凝了片刻。
堪堪避过去后,洛衔霜也没记着回答:“你这跟我讲话的时候出招算使诈了啊。”
“你说,兵不厌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