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顾惜文一副不怎么在乎的模样,粘着檀木手串,语气淡淡的:“你当然可以不信,不过,你也可以不相信接下来就该是他会做做样子在皇帝面前给你说几句话,但是呢……自然当不得真。”
何承暄一直没说话,直到此刻才拦住了另一个并不责备么淡定的人,说道:“怎么会呢,我们自然还是信你的,一个弃子,舍了也便舍了。”
顾惜文一口气没放下来,何承暄就接着道:“可是,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表忠心?”顾惜文抿了口清茶,声音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腔调,“茶不好,下次换一个吧。你不会真的觉得皇帝对你没怀疑吧,你比我清楚,现在不是时候,所以……借此机会打消怀疑不好吗?”
何承暄抿唇不答,眉心微微皱着:连这刚上任没多久的宁烟斜都能看猜出几分吗?
“说什么呢,倒也是,近些年何家势大,该收收锋芒,毕竟为人臣者,总是改安分守己忠于君嘛。”
顾惜文的神情永远透着疏离,就像他当年宁愿毛线用替身也不愿意自己去跟那群世家子弟又交往一样。
“嗯。”
九月初九。
重阳日,却是个雨天。
秦姝言和洛衔霜坐在矮凳上,穿堂而过的风隐约带着雨丝,和秋日的气味。
炉子上温了壶酒,散着一股很清淡的酒香。
“今日是……青梅酒?”洛衔霜嗅了嗅,分明很确定,但还是想问秦姝言。
秦姝言点点头:酿酒嘛,似乎都成为她们之间的某种纪念活动,每年如此。
酒温好了,秦姝言却要冒着雨往外走。洛衔霜赶紧站起来,因为太着急了反而踩到了自己的裙子。
洛衔霜在自己反应过来的第一刻就伸出手去抓秦姝言,却也只抓到了外袍。但这也够了——够洛衔霜凭借自己这一摔拽得秦姝言趔趄了一下。
“姝言,你怎么这么容易拉倒呢?”洛衔霜稳住身形,一面离着衣服,一面半真不假地怪给秦姝言。
秦姝言吸了口气张口,看样子是想回怼洛衔霜的,但……寿星嘛,爱人嘛,是可以有特权的。
所以秦姝言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道:“怪上我了啊?那不还是在第一时间反手拉你了吗?”
“好吧。”
洛衔霜见好就收,毕竟刚才秦姝言是踉跄了一下,但的确在很短时间内就反应过来并且回身抓住洛衔霜,避免了洛衔霜在生辰这天因为踩了自己裙子摔破相的悲剧发生。
秦姝言由着洛衔霜给自己理头发,一边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呢?去厨房一趟而已。”
“我乐意站起来,怎么样吧?”洛衔霜最后顺了顺秦姝言的头发,拿起了旁边桌上的伞,说,“一起过去?”
“好。”
窗外,一串串的雨丝顺着屋檐落下,自然形成了一道雨幕,掀开珠帘出去,两个人便看着了一片分不清是雨还是雾的模糊。
秦姝言转过头看着洛衔霜,也不急着走,洛衔霜便撑伞等着她。
过了会儿,秦姝言含笑道:“看什么呢?”
洛衔霜一阵被莫名其妙转告了的无助感,要反驳吧拿自己确实在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