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怀疑是我拿的,把我的东西和住处翻得底朝天,我把纸藏在头发里,所以没被他找到。”她说着说着又哭了,“我很害怕,太可怕了……自从拿了这张纸,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我不敢承认,也不敢让他知道,我怕他害我,怕他悄无声息地把我杀了……他们那种人,有的是手段,我害怕得快要疯了……”
感觉到手上捏的那张轻飘飘的纸像火焰一般烫手,南蕾惊讶地瞪大眼睛,将那张纸来回仔细看了好几遍。
上面盖的红章是一个她没听说过的钢铁公司,难道那也是赵家的产业?
赵文川真的在走私钢铁?他是活腻了吗?
南蕾紧绷着脸,满是怀疑地打量江可妍:“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真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江可妍急声道,“我听他在发火时打电话,他们走私的钱都从百川集团开发建设的项目上入账,少了这张票据,那一笔钱就不能入账,也就说不清来路。不信你自己去查查看,这几年房地产不景气,大批企业倒闭,怎么百川集团丝毫不受影响,开发的项目都能赚那么多钱?”
心头突地一跳,南蕾突然想到网红基地项目,难道赵文川开这个项目,是为了给那些走私得来的钱从这里入账过明路?
难怪他并不在意那些楼建成什么样,因为他根本不靠这个赚钱?
脸色一时青一时白,南蕾攥着那张纸,努力压下满心惊涛骇浪,抬眸问:“你为什么要把这张纸给我?”
“最近有人在查我。”江可妍一脸崩溃道,“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打探我的消息,我很害怕,不知道那些人想干什么,我真的很害怕!赵文川至今还在怀疑我,他控制住我妈,不许我回家,敲打我要乖乖听话,不要搞小动作。”
“我怕他哪天心情不好就要把我解决掉,所以我拼命发视频到网上,唱歌跳舞干什么都好,起码有很多粉丝惦记
着我,每天都守着我的账号等我更新视频,这样他才能有所顾忌,不会突然让我消失。”
江可妍抹着眼泪,哭诉道:“我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参加唱歌综艺的机会,努力装乖装听话,他终于允许我回国,可是走到哪里都有人监视我。今天是有工作变动,原本定好的通告突然取消了,所以我才得空偷偷跑来找你。”
“我不敢再拿着这张纸了,我怕万一被查到,我怕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周围的人能相信谁,我想来想去,还是交给你吧,我真的很害怕……”
“那你不怕我吗?”南蕾满眼复杂地看着她,“你就不怕我告诉赵文川,让他来收拾你?”
江可妍挠了下右边耳垂,半晌,轻轻摇头:“我觉得你不会,你是好人。”
“我是好人?”南蕾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嘴角扯出些嘲讽,“就算我是好人,可我凭什么对你好?”
江可妍红着眼圈,惭愧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真的很抱歉。”
她张了张口,小声道:“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一场饭局,经纪人让我去陪那些老板喝酒,说把他们喝高兴了,就给我单独发一张新专辑。我被那些老板灌酒的时候,是他替我解围,帮我喝了好几杯酒。饭局结束之后,那些老板说他醉了,让我将他扶回房间,我就……”
“够了。”南蕾面色沉沉,冷声道,“我不想听你们的细节。”
江可妍抿了抿唇,又向她道歉:“我那时才19岁,年纪小不懂事,也经不起诱惑……他长得很帅很英俊,又温柔和善,还是有钱有势的大老板,我一时猪油蒙了心,也没去想他有没有结婚,就糊里糊涂做了错事。”
“只有那一晚,后来他再没碰过我,可我怀孕了。”江可妍落泪道,“得知他已婚,我本想去打胎,可他说他要这个孩子。他带我出国玩了一圈,对我特别好,让我安心把孩子生下来,一切有他安排。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可我那时是真心愿意……我不敢问他究竟要怎么安排,也不敢奢望他会不会离婚和我在一起,我甚至想过当他的地下情人,只要别失去他。”
江可妍自嘲地笑着,泪珠扑簌簌落下来:“直到孩子生下来,他把孩子带走了,然后给我的账户打了一个亿,要和我两清。他只要孩子,不要我。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在他心里,我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个生育工具。”
“我没上过大学,文化水平不高,也没感受过多少家庭温情。我从中专毕业就一个人在外面闯荡,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生下一个孩子,我会成为妈妈。可是生完孩子,身体会自然分泌乳汁,我想我的孩子,可是孩子没有了。没有婴儿喝奶,我的两边胀得像石头一样硬,疼得高烧不止。我一个人被关在加州那座房子里,委屈地直哭。可我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只好打给他的秘书。他的秘书说,他心里只有他的夫人,叫我别再不切实际地幻想,让我拿着钱,接受现实。”
“用一亿换一个孩子,我也不知道这笔账合不合算,可我除了接受,什么都做不了。”两只眼睛已经哭肿了,江可妍木木地坐在那里,缓缓道,“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去国外看我了,只是盯着我发呆,像是在看另一个人。我从他的秘书那里打听到,是你不肯和他复婚,他很失望。”
“那时候,我很不理解。”她抬眼看向南蕾,“他是出身豪门的贵公子,还是大公司的总裁,长得英俊身材也好,声音好听还很温柔,而且他很爱你。当他的妻子,应该可以无忧无虑地过完荣华富贵的一生,哪怕有个私生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也就罢了。可是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