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问过艾因:“a先生,人是为什么而活的呢?我们存在于世的意义是什么呢?”
艾因的左手不自觉的抽动。
艾因可以回答很多深奥的专业知识,但是他无法回答这种带有哲学意味的问题——即使这只是一个孩童的无知发问。
所以他说:“每个人生存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这个问题要你自己去找寻。”
这个黑发的小男孩垂下他那双总是在思虑着什么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点头。
艾因无意识地咬紧了自己的牙关,保持住了他的面色不至于崩坏。
昨天,这孩子来到了他和卡门的办公室。
他说:“我可以参加实验。”
伊诺克的适格性仅次于卡门,艾因觉得这是因为他和卡门一样善于思考生命的意义。
卡门拒绝了。
她疲惫的笑着对男孩说:“我们不需要你去做这样的事情。”
男孩摇了摇头,他做事情并不慢,但是他的动作却给人一种缓慢的悠闲感。
“这就是我生存的意义。”
他抬头,与屋内的黑发青年对上了视线。
这孩子是笑着的。
“我希望我能为人类的未来做出一些贡献。”
……
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用她稚嫩的嗓音大声的质问着卡门。
为什么死去的不是你?!
这里一片静默。
艾因能听见,但是他感觉这里真的好安静。
他知道这是必须的。
水桶的制造是必须的,并且,成为水桶的人必然会死。
从伊诺克躺倒实验台上时,艾因就知道这孩子活不下来。
无论实验是否成功。
但是他握住手术刀的手还是很稳,他的理智很稳,他的思维很稳。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怎样下刀,他的理论知识和实操经验太扎实了,让他没有机会犯错误。
但是无论他有多么的熟练,他都无法左右一场未知实验的结果。
即使再适格也只是第二选择。
于是,这个男孩死去了。
卡门低声说着抱歉。
但是女孩的哭声太大太惨烈了,所以艾因觉得她应该没听见。
周围的研究人员们沉默着。
他们能说什么呢?
他们无法去安慰一个失去亲人的孩子,说这没什么。
他们甚至就是杀死这孩子亲人的恶魔。
最后丽萨是被艾因带走的。
黑发青年走近,半蹲着牵起了女孩的手,跟她说:“我带你回房间。”
女孩挣动着,激烈的挣动着。
她还在哭着,已经无法说出任何话了。
艾因只能等待,他无法再对这孩子做出任何更加强制过分的行动。
孩子的力气终究是有限的,丽萨挣扎的力气微小了。艾因试探着站起身,发现她还是下意识摆了摆手,最后又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回到丽萨和伊诺克的房间里,丽萨被青年轻轻抱到了床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