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六十七
“好累啊——”
树一把扑倒在被褥上,整个人完全埋进去,又忍不住蛄蛹几下,随即发出一声声舒服的叹息,感慨万千,“但很快乐,各个方面都是。”
“是吧是吧!我就说骑鱼很有趣,但从来没人懂我。”一满心欢喜附和道。
“他们不知道失去了多少乐趣,师傅和欤也是。”树由衷可惜说道。
“我们明天再去,逆流而上!”
“双手赞同。”
两只耳朵悄平白无故遭大罪的欤和南木栖沉默不语,瞧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们俩,某个天黑到点该沐浴休憩的事实,毕竟兴致上头,谁来劝都一个样。
好在一还是懂得些只言片语的待客之道,急急忙忙同树表达依依不舍及相见恨晚之情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离房间,快到树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见一飘起来的衣角,便瞬身消失于眼前,树张着合不上的嘴疑惑地仰视欤,期望能得到答案。
“毕竟是妖。”欤斜一眼树回答道。
对啊,一是妖,和他们不一样,也与不常使用妖术的白衍不一样,树暗自合上吃惊的嘴,点点头,在心底不断给自己暗示,这是正常的,这是绝对正常的……
不明觉厉的南木栖在房间内寻到一靠墙桌子,正适用于放置他手上那些提了一路的东西——杂七杂八的什麽都有,其中一从路摊上顺走的果蔬占大半,当然,欤和树一路跟着一也没闲着,欤挑了几本无聊透顶的书,树看上某个没见过的新奇玩意。
好在欤和树他们各自将东西揣进自己的储物袋,要不然,他只觉自己手臂要当场废掉,此刻总算解脱了双手,细瞧,手还在止不住微微颤抖,怕是回想起欤那厚厚三本书都内心发怵。
放下东西後,欤和南木栖顶着树欲言又止的别扭表情果断离开房间,欤还贴心给他带上了门,将他一切闲话都扼杀于门里,随着房间里的哀嚎声愈渐变小,欤舒了一口气,继而与南木栖一同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给他们三个人各自备好了房间,都在同一层,从左到右依次是树丶南木栖丶欤,三人离得并不算远,两端的欤及树相互走动只需一盏茶功夫。
时间不急,路程不远,两人慢慢悠悠走着,漫天繁星也与之陪同,它们安安静静地待在天上,好奇地忽闪忽闪眨眼睛,似乎是想窥探他人的秘密。
南木栖目光投向前方,许是没人住,一点灯火也见不着,他的视线不由自主斜向侧前方的欤,令他惊讶的是,欤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好好长大了,他内心攒着一股劲,悄咪咪对比欤的身高,还好,才到鼻头,要超过自己还得再长长。
这结果使其如释重负,但南木栖不知和什麽杠上了,硬是把欤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遍——头发长了点?身板好像也更结实了,眼神相较以前也更为犀利……与自己刚领他进售奴所时,简直判若两人。
若要说欤有什麽始终如一,那应该就是那张脸了吧,不然为什麽自己提的东西里,一顺走的只占一半,南木栖无比欣慰,不住赞同自己的想法。
而当事人顶着南木栖自娱自乐的目光一言不发,欤不知道南木栖为何总是鬼鬼祟祟盯着自己,而且就算要看,总得避着人吧,哪有光明正大到生怕当事人不知道在偷看的。
所以,当南木栖的目光再一次扫过的时候,他陡然转身,义正辞严一字一顿道:“到了。”
果不其然,南木栖吓得一哆嗦,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说话字音都在颤,他推开房门,黑漆漆一片,里头静默的夜溜过门槛来到两人脚边,而欤依旧站在原地,看起来并无离去之意,南木栖也一同随之站在门口,背着手静候欤开口。
“你异常渴望白衍的血。”
南木栖还以为欤会问什麽,原来就这个,他漫不经心摊开手,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我们这些非妖的家夥哪个不渴望?”
“能有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摆在面前,我想应该没有谁不想要。”南木栖实话实说,“不对,应该也有,比如那些妖族,恐怕避如——”
“南木栖!”回过神来,看见南木栖错愕的表情,欤已然呵斥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