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四十九
鸟妖是什麽时候把白衍掉包的呢?这就要从二人在树墩处休息时讲起。
那时白衍确实坐下了,不过他满脑子都是“小欤生气了,怎麽办?”之类的,根本无心在意周遭状况,而此时,欤站在离树墩几米远的地方建议道:“这里很危险,最好赶紧离开。”
他如此听到,便顾不得脚酸,二话不说起身,“休息好了,我们继续走吧。”
白衍跟着欤向左边的路离去,越往里走树木越密,不知何时起的雾挡住了视线,就连身边之人也都模糊的只剩半个身影,骤然,白衍再次停下脚步,欤不明所以,“又要休息吗?”
“离他们已经够远了,说吧,你想干嘛。”
“欤”像条被踩着尾巴的蛇,“说什麽呢,阿衍……”
向前稳稳跨了几大步,白衍手抚上“欤”的脸,“小妖,事情本可以妥善解决,但是,现在……”伴随话语的还有动作,撕拉一下,“欤”的面皮像块破布一样被撕下来,白衍看着疼出原型还在地上打滚的鸟妖,继续道:“偷窥别人的隐私是个很不好的行为。”
鸟妖捂着脸庞,从指缝中瞋目切齿地瞪着白衍。
“不过鉴于你只是冲着我来,还是有商量的馀地。”白衍用自己锋利的指甲划破手心,顿时鲜血肆意,然後把手伸到鸟妖的眼前,对他露出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你要的。”
鸟妖扑向白衍那鲜血流淌的手,啃咬着那处伤口,贪婪地吮吸,来不急下咽的血则一滴一滴坠到地上。
弹指间,鸟妖啃食的动作戛然而止,他那如同成年男人般庞大的身躯就这麽直愣愣地跪坐在一个面相十五左右的孩子面前,他拽住自己脖子,好似透不过气。
“终于起作用了麽。”白衍左瞧右瞧感叹道:“孤陋寡闻的妖怪还真可怜,那种给答案还会抄错,说的就是你吧。”
“什麽意思?”
“也就是说,你们听从传闻来找我,有没有考虑过那个传闻的真实性。”白衍狡黠地笑笑,“异族兴,同族亡,这是你没听到的部分,庆幸吧,你不是纯种妖。”
“好了。”白衍朝跌坐地上的鸟妖伸出手,“耽搁这麽久,你目的也达成了,是时候该送我回去了吧,小妖。”
当欤找到白衍时,看见的就是这麽一幅温馨感人的画面,如果再擦掉那只鸟妖嘴上的血就更完美了。
“小欤你来得正好,我刚想去找你,他说可以带我们直接走捷径。”
欤瞧着那只浑身写满可疑二字的妖怪,既然白衍都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了。
“在那之前,把手拿出来。”
犯了错怕被批评的狐狸一步一步挪到欤身边,怯生生摊开那只布满伤痕的手,划痕冒的血已然止住,而咬痕过于狰狞,还在往外渗血。
欤开始给白衍清洗伤口和上药,过程中白衍一直想找机会打断欤,他想告诉欤,这点伤过几天就自己好了,根本就不用浪费药,而且人的药对妖不管用,上着也是浪费,这些话明明就在嘴边,可看着欤就是说不出口。
“这是云叔给的,妖用,不会留疤。”欤瞧白衍一直盯着那受伤的手,还以为他在担心这个就好意提醒道。
最後一步,用布条之类的东西缠起来防止感染,而这时二人身後响起了小妖的控诉之声,这可绝不是他们偷听,应该算是涉世未深小妖的纯真吧,讲人坏话不仅不避着反而生怕他们二人耳朵聋了似的。
包扎完毕,哥哥若无其事地靠近欤,而妹妹躲在哥哥身後,探出半个脑袋张望着,“请小友遵守与其妹的承诺。”
白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零嘴,从欤的手中到妖的嘴中,他无声地问,欤无声地回。
我的零嘴?
兵不厌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