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六十七
在葶花庄这个一分为二的布局内,出人意料的是,魔族人既没有滚烫岩浆也没有可怖的骷髅……从外表上来看,他们反而更像一群长相奇怪的人。
小夥子们吃饱喝足,正式介入这个任务,首先得去查看第一现场和第一个受害人,当然若是能同时且快速地获得两手消息就再好不过,显然这是能办到的,只要本地官员不是些群酒囊饭袋的家夥,那在此地衙门必定有收录完整的案情情报。
尤琛把这事全权委托给欤後匆匆忙忙消失,说是公务堆积,如此,现在就一人两妖踏上了探寻真相的道路,只不过通向真相的大道往往是赤裸裸的,好比此刻,村民们就簇拥在去衙门的路上,整条大街都咋咋呼呼。
不过多数是来凑热闹的,在他们眼中比起案子可能妖族更稀罕,当然,他们中也并不缺乏想惩善除恶之辈,在尔尔鼓励声中,人群欢呼声愈演愈烈,就如幻视到犯人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那般。
在村民的热情下,短短一盏茶功夫就能到的地方,硬生生被延後了一炷香,待他们艰难走进当地衙门,目之所及皆为一片狼藉:偌大的房间里,纸张散落的到处都是,若不是瞥见衙役趴伏在不远处的案桌上,欤都要认为这是什麽被洗劫後的现场。
在白衍劝退一衆跟到衙门口的村民後,回过头就瞅见这无处落脚的地,漫不经心评价道:“这捣乱的能力可比我强多了。”
欤捡起一坨纸团,细细展开,发现是桩不久前的报案——失踪,用红色朱砂写着已结案的字样,欤把这张纸重新叠得整齐,小心翼翼避过地上的物品,朝那个衙役去,白衍也学着欤的步伐,印着欤踩过的脚印跟上来。
“醒醒。”欤推让着衙役,而他却在哼唧一声後换了个姿势继续相安无事地睡觉,白衍自从进了这个门後就在案前席地而坐,半身靠在案桌旁,乖乖等着欤查证办案。
待衙役迷迷糊糊醒来时,入眼便是白衍放大後的脸,他盯着白衍一动不动,直到白衍问他,“醒了?”
衙役吓得连连後退跌到了地上,着急忙慌地点头,开玩笑,一觉睡醒,妖族大人就在眼前,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再睡了吧!
欤察觉到响动,寻声而来道:“我们应庄主之邀,前来调查案子的卷宗。”衙役听後茫然地点着头,好像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
“他的意思是,我们想看看案子的相关记录。”白衍又用更直白的说法将欤的话翻译出来。
“哦丶哦,好的……”衙役起身拿册子,再坐回原处,整个动作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
欤接过,细细翻开,衙役眼神不自觉往他们两个身上瞟,刚巧撞上白衍打量的神色,他急忙把脑袋深深埋进胸膛,手指还不停地抠着自己的衣摆。
“很紧张吗?”白衍又凑近些,“你在冒虚汗——还在抖。”
“小丶小人……”
只一声,册子被欤摔到案桌上,他语调平平道:“请解释。”
衙役在欤说完明显抖得更猖獗了,白衍怀疑再这麽抖下去,他那圆脑袋都能被他抖下来,欤瞧见他似个鹌鹑般,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现在这般情景也不是没有预料,无非就是官官相护丶百姓水深火热,而这时却出了个奇葩,还是个位高权重丶不喜同流合污的奇葩,结果事情被捅到妖族那里而已……
事到如今,欤暂时只想到两种解决方案:其一,独善其身,也就是完成这个案子就离开,绝对不会多管闲事;这其二……欤端详着衙役,听他磕磕绊绊地陈述那个了无几字的文书。
两人听到底,一无所获,甚至还不如尤庄主告知的详细,衙役讲完继续垂着头,一副任凭发落的模样。
“你们这管事的人在哪?”擒贼得先擒王,欤想到。
“于庄主在丶在……应该在尤庄主处。”
“知晓了。”文书被欤端端正正摆放于案桌上,“劳烦。”话毕,转身避过地上乱七八糟的文书,见此,白衍撑着案桌起身,拈起衣摆,抖动粘上的灰尘,继而追上欤的步伐,又霎时想起什麽回望衙役道:“文书帮上忙了。”
白衍出了衙门,瞧见候着的欤,忙赶上去,于他并行。
“要插手吗?”
“嗯。”
“行。”白衍思索片刻,“但是我们可不能白忙活,毕竟是这麽大的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