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却未得到白衍一丝回应,欤思来想去,不会还在生气吧?转过身,看见白衍在默默揉着自己的小腿,显得有些可怜巴巴。他从储物袋里拿出几片肉脯,来到白衍面前蹲下,劝道:“一整天就吃了点粥不饿吗。”
白衍规规矩矩接过,而欤在给他轻轻揉腿。“不好吃,给你吧。”
于是这点干粮又回到了欤手上,他俩似乎陷入了一种迷之尴尬的境地,好在欤终于主动了一回,“还在生气吗?”
“你自有见解。”
这意思就是还在生气。
一炷香之後二人向右方再度啓程,欤在前方拿着火折子开路,白衍在後方亦步亦趋地跟着。
“前方三步处有根枯枝。”欤在提醒白衍注意,忽然想起狐狸这种生物好像在夜里也能看清,根本不用自己提醒。
好字还没说出口,白衍突然摔了,欤去扶他,好在只是脏了衣服。
他不是只狐狸吗?难道妖和动物不一样?
总之怕白衍再被绊倒,欤拉着白衍慢慢向前,走着走着便发觉这林子里的白雾越来越浓,这时,欤却漫不经心地感叹道:“这里这麽冷,没想到你的手还挺暖和。”
“你手也挺暖和的。”白衍不明所以回道。
欤牵着白衍默不作声,这一路上只有布料轻划过灌木的声音,电光火石之间火折子灭了,林子里唯一的火光也被吞并,他反手把这个冒牌货狠狠地抵在树干上,力气大到“白衍”的脸都变了形。
“你是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没让“白衍”整明白,手腕关节和侧颈就传来剧烈的疼痛,欤不知何时把匕首驾在了“白衍”脖子上,并且在上面开了个细长小口,白皙中透出红。
“小丶小欤。”
随着“白衍”的挣扎,侧颈的伤口越来越大,血染红了半边衣领,欤对此视若无睹,他命令道:“变回去。”
看着眼前的皮肤慢慢像褶皱一样聚拢,欤面无表情的松开手,後退,不着调得在身边的叶子上蹭蹭,瞅着眼前这……鸟?欤不知如何称呼,说她是鸟,她有人身;说她是人,她有又一对半丈长的黑色翅膀,所幸结合结合,鸟人。
欤冷冰冰地审视这个奇怪的鸟人,“回答,最好说实话。”
“就不说,你能……”话没说完,鸟人一脸震惊地看着欤。
“头晕吗?”
鸟人捂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你抹毒?!”
“半个时辰後,你将会是一摊血水。”欤从袋子里拿出一粒黄豆大小的东西,“解药,一命换几句话应该不亏。”
“我为什麽不能杀了你之後直接拿。”鸟人恶狠狠直盯着欤说。
欤摊摊手,“你杀不死我。”
鸟人用她不太聪明的脑袋想着,几句话换条命,还不用打架弄脏羽毛,多划算,于是点点头答应了,“你问吧。”
欤问了三个问题,第一,你是谁,她答,妖——乌鸦妖。
很明显没有说谎。
又开始问第二个问题:你们想对白衍做什麽?
“你怎麽知道!”鸟妖惊得嘴都合不上,欤很同情地看着鸟妖,妖的脑子都是这麽单纯的吗?白衍是这样,这鸟妖也是。
“我哥说白发如雪的妖是这世间至宝。”鸟妖老老实实全盘托出。
“至宝?”
“嗯,听说他的血不仅能增进修为,加速化形。”她悄悄降低音量,“还能起死回生!”
鸟妖说完,顿时感觉自己周围凉嗖嗖的,擡眼一看,那个叫小欤的,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他怎麽比猫还可怕啊!哥,救命啊!“你……”鸟妖战战兢兢开口。
“最後一个问题,带我去找你哥,找到了解药就给你。”
虽然鸟妖很想吐槽,这第三个,根本就不能称之为问题,但她不敢,而且欤还在威胁她,“你还有两柱香的时间。”
于是一只好端端的乌鸦就此化身为寻亲鸟,踏上了寻兄的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