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厉害。”欤敷衍道,“所以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该放凉了。”
磨蹭了一上午,那碗粥终于在欤的催促声中见底,白衍自己收拾着碗,见欤还一副有口难开的模样,不禁问出声,“怎麽,肉的事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欤斟酌着开口,“云叔他……”
白衍以为欤想告诉自己云叔的踪迹,他摆手,“没事,不用说都知道,肯定去找我哥告状了,过几天就会回来。”
“不是这个。”
那白衍就想不通云叔除却告他小状之外,还干了什麽缺德事,总不能把他身上的钱全部拿走让他饿死街头吧?
“他住店花的是你的银子。”
对此白衍不以为然,他觉得很正常,云叔看起来就不像会有钱的人,所以这钱到头来还是得他掏,这点小钱白衍自我感觉接受良好。
“近一半。”欤在一旁提醒道,“你目之所及用的全是你的钱,包括那根发带。”
半晌的沉默後,一声咬牙切齿的没事从白衍口中挤了出来,就算有事,那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不能冲小朋友发火,但看小朋友低下的圆脑袋後,他决定有些亏不能白吃,“小欤,按照年龄来看,我比你大那麽多,你叫我声哥哥不为过吧。”
看欤一时愣在原地,白衍身体里的作乱因子涌上心头,“诶,我的钱啊,你们……”
“哥。”蚊蚋般的声音响起,显然一个字已然是极限,这声虽然小,但我们白衍是何许人也,妖啊,任何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白衍很高兴,第一,云辰喊他小祖宗,小欤叫他哥,这样一对比,可不就占大便宜了;第二,因为他想当别人长辈的想法,已然在他的脑海里转悠了两百多年,但很不巧,他就是家里的幺儿,而且上任白家家长好像也没有再想给家里添个弟弟妹妹的打算,可愁煞他了。
瞅着对面傻乐的狐狸,欤的心理负担不经也悄然减下一分,“要不要出去逛逛,外面挺热闹的。”
“好啊,正巧躺得浑身难受。”
两人收拾好东西,这里专指白衍把自己各种各样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塞给欤,有但不限于:钱袋丶储物袋丶廿的小窝……自己却落得个一身轻。
廿本该同他的窝一起跟欤待在一起,然而他浑身充满了反骨,硬是大白天从窝里爬出来溜进白衍的衣裳口袋里接着睡,白衍无法只能由着他。
收拾东西闹了些小插曲又磨蹭半天,两人来到柜台前退房,因为手续很简单,只需把钥匙还回去就可以,因此欤在客栈外等候。
“诶,这位小公子可算醒了!”客栈里穿了身黑长袍子的人向他搭话道,“您都不知道,您晕了整整三天,我还以为……”
“这三日多谢掌柜照顾。”
白衍把钥匙连带一些碎银子一起放在柜台上,掌柜看了一眼却只把房门钥匙拿走,“咱做小本生意的讲究诚信,再说小公子出门在外,花钱的地方那可多了。”
他拗不过,只好把钱又拿回来,正欲离开,掌柜悄咪咪凑近说,“小公子是妖吧,我前几天看见了。”
“……嗯。”白衍拽低了自己的帽兜,想把自己的白发藏得更严实些。
“不介意的话,请小公子把这个戴上。”掌柜的递给白衍一顶帷帽,白衍接过,只听得掌柜继续道,“此乃内人旧物,小公子莫要嫌弃。”
帷帽内果真有处刺绣,白衍仔细辨别应该是一只……野鸭?不,不,他否定着自己,应该是鸟吧?
天旱逢甘霖,白衍正愁没有妖都草药要怎麽藏住自己的白发,他试着戴上这顶帷帽,虽大了些但确实方便许多。
“多谢掌柜。”
掌柜摆摆手与白衍辞别,这掌柜的,虽然看起来凶巴巴,但却是个好人呢,果然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走近伫立在门口的人,白衍打住自己的想法,“久等了,走吧。”欤轻轻摇头,却没迈开步子,直勾勾盯着那个帷帽,然後伸出自己的手。
白衍疑惑了一会,恍然大悟般指着自己的帷帽,“没事,不用扶,这只是用来挡头发的,毕竟我的发色有点特别,而且我能看见。”他还下了几节台阶以示证明。
欤这才收回手询问道:“去哪逛。”
“备些衣裳和食物吧,你不是要去汴北,也不知咱们有没有偏离目的地。”白衍说完看向欤,在征求他的意见。
“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