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想想还是很不爽,我打了岳浩那人一拳,他就擦破点皮,我却要写八百字,什么命运疾苦。”“你以为我的检查哪来的?”贺枕流转过来,他一张脸在黄昏的夕阳下俊美得不像话。他拎起他的本子,勾了勾唇,冷笑道,“我刚又把他打了一顿。”…………“…………”我傻神地望着他。我的脑海里,只有几个大字:贺枕流,牛逼。过了一会儿,我手拍上了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含热泪的拥抱。“兄弟,你,是个人才啊。”“感谢你,感动世界。”在这一刻,我跟贺枕流,从来没有心灵距离这么近过。在这一刻,我跟贺枕流,在暴打肌肉丑男的目的上达成了共识。在这一刻,我甚至连他那头骚气冲天的红毛都看得顺眼了不少。我甚至都开始考虑和他和平相处——然后下一刻,一道声音从旁边响起。少年的嗓音清冽平静。“——林加栗。”南禾在我的视线中顺着走廊走过来。他穿着黑衣黑裤,风拂过来,柔软的乌黑卷发扫过雪白的脖颈,若隐若现地露出一道抑制贴。我愣了一下。他的目光移过来,落在正在跟贺枕流兄弟拥抱的我身上。“我听说你要写检查。”“要帮忙么?”在南禾问出这一句话的那一瞬间。我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我手臂下,贺枕流的脊背有一丝僵直。但我的注意力不在这,我的关注点在南禾脖子后的那张抑制贴上。抑制贴很薄,不仔细看的话甚至发现不了。南禾的脸跟往常一样精致,平静,像是情绪没有起伏的人偶娃娃。但要细看的话,他长长睫毛下的眼尾比平常多透出一层薄红,嘴唇似乎也比原来嫣红不少。整个人像一朵烂漫色泽的花,冷静地含苞待放。——他是……发情期?梦中情老婆的发情期……我战术沉默了。对不起。我只是犯了每一个alpha都会犯的错误。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一定会因为刚刚我脑海里一秒钟内闪现出的关于情老婆的10个g的画面把我判下地狱。我有罪,快把我关起来!内心的林加栗在叫嚣:最好让大法官判我入刑(?),对我的罪行绝不姑息,一遍又一遍狠狠惩罚我!外表的林加栗:……闭嘴啊!“咳——南禾,”我腾地站起来,甩开脑内的想法迎上去,“我听徐率说你身体不舒服,你现在好点了吗?”“嗯。”南禾轻点了头,目光从我身后的贺枕流身上收回来,凝住我,“现在暂时没事了。”“你要写检查么。”南禾说,“我可以帮你看看。”我想起我的本子上写的“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我的梦中情老婆怎么还不来”,镇定自若地将手藏在了身后。我:“哈,我还没写。”贺枕流在身后:“哈,她写了。”我:“?”像是应景一样,风一阵吹起来,将我之前撕掉的纸页从本子里吹出来,正好铺在南禾脚边。南禾的目光垂下,落在那一行加粗放大的,“梦中情老婆怎么还不来”上。我:“这是个意外……”南禾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他平静地捡起了那张纸,然后将它递给我。“给你,你掉的。”我:“……”我从容不迫:“谢谢。”镇定地将纸塞进了我的裤子口袋里。林加栗啊林加栗,你这么多年没有白长大。你已经修完了脸皮厚的终极奥义,这世界上还能有谁比你脸皮更厚!还能有谁!“——哎哎哎,这种作文辅导活动怎么不带上我?算我一个啊!”贺枕流臭着脸挤过来,他没看南禾,斜乜着我,“我还要写3000,辅导一个不如辅导两个,我们仨一起,正好一箭双雕,省时省力也省心?”我震惊了。我转头:“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贺枕流:“?”“——南禾,你回来了?”正好老师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见到南禾和我们两人站在一起,无奈摇摇头:“算了既然你愿意,你就教教他们俩怎么写吧。”“不然都这个点儿了,他们等下晚饭都吃不上了。”南禾转头,平静应道:“好。”-五分钟之后,我们三人坐在了临时借来的宾馆经理办公室里。被南禾坐在对面注视的我和贺枕流,很像是被学习委员监督写作业的两个逃学打架的差生,被迫卖乖。“我先去拿点水。”南禾去倒水,暂时就剩我和贺枕流留在屋里。我们俩一手握笔,一手摊开本子,大脑一片空白。我看看贺枕流的本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