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在外头等到五更天?”姜莹反倒吃惊,忙收敛神气,“既如此——我仍是夜宴那天问你的话,你若应了,万事容易。”
男人垂着头僵着脸道,“学生幼多劫难,扶乩问卜尽言学生此生不宜婚配——不敢以不祥之身玷辱殿下。殿下美意,学生只得辜负。”
姜敏心中一动,原来如此——难怪许三前恭后倨,难怪夜宴闹得那样,难怪这了这么久姜莹还不肯放过虞恕。目光不由停在男人雪白的面上——情理之中。
我名姜敏
“婚配?”姜莹冷笑,“什么婚配?本王即便纳你,你入府亦为三等侍君,与奴仆无差——与婚姻无涉,至于乩卜,买个奴才还要什么乩卜?”
“学生不敢玷辱殿下。”男人不为所动,“待罪之身不堪与殿下为奴。”
“虞青臣,你当真想明白了?”
男人只停了一刻,“是。”
“很好。”姜莹道,“不见棺材不掉泪,且放心,有你求我的时候。来人——”
不一时外间脚步声起,四名内侍进来。
姜莹指着虞青臣道,“虞青臣冲撞本王,不敬皇家,拖出去——杖责。”
内侍等了一会,小声问,“殿下……打多少?”
姜莹目光落在男人瘦削的腰际——只需一棒下去,只怕就要活不成,“虞青臣,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男人低着头,跟没听见一样。
姜莹摆手,“打,什么时候改口什么时候放他——一直不肯那就直接打死。”
内侍认识虞青臣,踌躇道,“这厮毕竟官家子,高泽虞氏又是大族,若当真打死——”
“打死算我的。”姜莹不管不顾地t叫,“今日倒要看看是他高泽虞氏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棍棒硬。打——”
男人道,“今日得见赵王以棍棒治天下,实乃学生三生之幸。”说完不等侍人拖拽,自己转身出去。
姜莹勃然发作,“就在院子里打,现在就给我打,直接打死——”
众内侍面面相觑,见赵王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便都退出去。门帘落下,日影中便见男人被内侍按倒在外院雪地里,棍棒齐举,眼见这一棒子就要下去——
“且住。”
众内侍听见里头这一声,如释重负,便都放下棒静等。
姜莹回头。姜敏从帷幕后转出来,含笑道,“不过一个男人,姐姐何必如此动气?”
“敏敏休劝,我今日这口恶气必得出了。”
姜敏站在她跟前,偏着脑袋盯着她,忽一时笑起来。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