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就这么直勾勾地掠过来,金边眼镜后蓄着危险气息。
空气似是在烧。
输掉的人没有拒绝的权利。
孟盈慌乱收回视线,旁边的舞伴已经谢幕,她慢了一小拍地屈膝,并不明显的迟滞,除了周司屹,没人发现。
女孩们退到后台,孟盈被围住庆贺,台下有观众送花。
这不算是场正式演出,来看的基本也都是校内外的学生。
有个男生过来,递了束栀子花。
这个男生孟盈见过几面,跟陆栩生玩得很好,所以这花是替陆栩生送的。
还捎了句话—栩生说,要是你是被欺负了,尽管找他。
陆栩生明知道她的意思,还没死心。
孟盈抿抿唇,想把花还回去,但那男生已经走得没影,她抱着那束花,抬头看到陈似。
陈似的手里只有一支玫瑰,他恭敬递上来,说:“孟小姐,周先生在台下等您。”
那支玫瑰下面,挂着个钻石王冠。
王给天鹅戴的那顶。
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舞剧用的道具是锆石的,这顶是真正的钻石。
舞台上的视线纷纷投过来,有人看出来,捂着嘴惊叹。
如果说上面玫瑰花城堡还不知道是因为谁,那么此时一目了然。
孟盈往台下看。
周司屹仍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明显等得有点不耐烦,视线从她手里那捧栀子花掠过,黑眸的气息更加危险。
对视之下,心里咯噔一声。
男人的占有欲实在致命。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她落下的发带把玩,他懒懒开口。
“等我过去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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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着那顶王冠,站在舞台上,漂亮得像只天鹅。
周司屹咬了支烟,没打。
尽管只是走台,也很费体力。
女孩的脸色潮红,漂亮的天鹅颈有层薄汗,胸脯起伏着,脸颊潮红。
勾魂摄魄。
仿佛那个夏天,她刚被带到周家。
那年夏天阴雨连绵,球局因此经常泡汤,有次球打到一半,下了场暴雨,他被周正临的电话喊去吃饭。
不是什么家庭和睦,前一天周司屹给陆霄洄递了个消息,第二天公司的一笔合作直接泡汤,负责这块的是周正临的心腹,周正临叫他是为了探虚实。
收伞的时候,碰到白裙子的小姑娘。
雨水把一切都浇得湿漉漉的,她蹲在地上,抱着膝,心疼又认真地看着裙子上溅的一个泥点。
裙摆被风吹动,碰过他的膝。
湿漉漉的,很轻的一下触碰,留下道不甚清晰的水痕。
周司屹瞥过去一眼。
她抬头,怯怯叫了声:“哥哥。”
他这时才看到她裙摆里挣动的一只雀。
她心疼的不是裙摆,是藏在裙摆的雀,掉了窝的小雀鸟,看上去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