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煞有其事地看着她:“居然被你识破了我自带百万嫁妆倒插门的意图?”
没等穆茶开口,一旁路过的陈知云已经三下五除二地把她拽着他衣领的手给一巴掌打了下来:“干什麽呢?除夕还要对抒泽动手动脚?嫌自己平时欺负他不够多?”
穆茶都被气笑了:“妈!我欺负他……?你确定吗!?”
陈知云顺手帮郑抒泽整了下衣领:“我怎麽不确定?整天都能看到你对着他拳打脚踢的,现在这个时代,你上哪儿去找像抒泽这样好脾气的男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郑抒泽手里拿着窗花,在一旁低眉顺眼地说:“小陈阿姨,对茶茶言听计从是我应该做的,这是守男德的一部分。”
某人用这张帅得惊天动地的脸蛋装乖,效果自然是拔群,路过的人都得大喊一声我见犹怜,本来就拿他当亲儿子疼的陈知云又怎麽可能无动于衷。
于是,陈知云转头就喊来了在厨房蒸糕的穆宇,二老混合双打,把连早饭都没能吃上一口的穆茶给喷了个狗血淋头。
末了,二老还没解气,在走之前郑重其事地来了一句:“等你们出国之後,我们得从早到晚打视频电话过来查岗,看看你有没有欺负抒泽。”
回想当时,她和郑抒泽确定好了下半年要一起出国留学之後,他们在寒假返家的第一天,就把这事儿开诚布公地和四位长辈谈了。
穆茶在开口之前,其实都已经做好了要打一场持久攻坚战的准备——因为作为一个恋家的爸宝女兼妈宝女,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远离过家。
无论是小学丶初中丶高中甚至是大学,她升学过程中考虑最多的一大要素,就是要离家近。
而恋家这件事儿又是双向的,她粘二老丶二老自然也宠她,总希望她这个独生女能够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所以,她担心的不是他们不支持自己留学深造,而是怕他们会舍不得她背井离乡。
可让她大跌眼镜的是,等她和郑抒泽陈述完他们的未来构想後,二老对视一眼,居然喜逐颜开地说:“这不是很好的事吗!”
陈知云:“我们其实一直都在担心你迟迟想不好自己未来的路要怎麽走,但又不敢多问,怕给你徒增压力。”
穆宇:“包括你郑叔叔在内,我之前已经和好几个老同学都打了招呼,想着要是你毕业之後想要直接找工作,可以托他们帮你内推一下。不过,考虑到你或许还不想那麽快工作丶倾向于继续念书,所以我也暂时没和你提这茬。”
陈知云:“你和抒泽一起出去,我们就更放心了。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你俩都能互相照应……不,应该说,要辛苦抒泽了。”
于泞在一旁说:“辛苦什麽?国外人生地不熟的,郑抒泽作为男人,不更应该独当一面,保护好茶茶麽?”
郑文忠擡手就给郑抒泽的肩膀来了一掌:“到时候租房子,得选闹中取静的好地盘,公寓要新要干净,价格都不是问题,你俩住得舒服最重要。”
于泞冲郑抒泽一擡下巴:“对了,你去买辆车,到时候可以趁着周末和节假日,自驾带茶茶去周边的城市或者国家转转。”
穆茶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插嘴道:“小于阿姨,咱们就出去读一年书,买车没必要吧……”
于泞根本不为所动:“怎麽没必要了?既然都出国了,除了学习,更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好好玩。学习固然重要,但我觉得打开视野丶到不同的地方感受风土人情对你们的成长更有帮助。”
郑文忠连连附和:“是啊!等回国之前把车卖了就行,这又不是什麽麻烦事儿。”
于泞:“说不定你俩念完书,还想留在那儿继续工作两年呢?未来的事谁知道?有个代步工具总要方便许多。”
没等她继续说些什麽,四位长辈已经替他们把出国後要去哪些地方旅行都给想好了,就差当场给他们打印一份攻略出来。
到最後,还是郑抒泽出手,把这过分热情的四大金刚给请走:“打你们的麻将去吧,不用你们操心,我都会妥善安排好的。”
等穆宇及陈知云折返回厨房,穆茶迅速地踩了某人一脚,并拿眼睛横他:“郑抒泽你这个顶级龙井!我看出国之後谁能给你撑腰!我和他们打视频的时候就把你关进厕所!”
郑抒泽笑吟吟地给她顺了顺她头顶因为刚睡醒而翘起来的几根呆毛:“没人撑腰没关系,我不需要,我就喜欢被你欺负。”
穆茶冲着他吹胡子瞪眼:“做人要讲良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你了!?”
郑抒泽这时看了一眼虚掩着的厨房门,突然俯靠到她的耳边,用低沉暗哑的嗓音同她咬耳朵:“你忘了麽?昨天你一边说不要,一边又抓着我的手怎麽也不肯放开,还把我的肩膀都给咬出了一圈牙印,我早上洗澡的时候看那圈牙印还在呢……”
她哪能忍得下他这些露骨的话语,当场就像一只被拔了毛的猫一样,面红耳赤地从地上窜了起来:“郑抒泽!”
下一秒,就见陈知云猛地拉开了厨房门,双手叉腰对着她大喊:“穆茶!你要是再敢欺负抒泽,今晚的年夜饭你一口也不准吃!”
披头散发连手都没举起来的穆茶:“……”
郑抒泽直接没骨头似的靠到了落地窗上,笑得连整个肩膀都在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