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漱玉奇怪地看了眼欣兰,不明所以地循着欣兰的眸光向外望去,一眼便瞧见了那站于院落之中的“云锦。”
“啊——”
瞧见云锦的梅漱玉瞬间尖叫出声,惊恐地跌落于地面之上,害怕地後退。
梅漱玉说过,她最讨厌的便是她这张与她母亲极其相似的脸。
如今她穿上了她母亲的衣衫,应当同当年的母亲一模一样吧?
正当陈素疑惑之时,屋内之人的反应已经给了陈素最好的答案。
听着房屋内的尖叫声,陈素甩出袖箭熄灭了屋内的烛火,房屋内瞬间暗淡下来,只馀淡淡的月光。
月光的光影黯淡,她们愈加瞧不清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陈素缓步走至梅漱玉的身前,那跌坐于梅漱玉身侧的欣兰直接吓晕了过去。
瞧着被吓晕的欣兰,陈素冷笑一声,转而再度将目光移向了梅漱玉身上。
梅漱玉扯下发间的朱钗,指着正在向她靠近的“云锦”,威胁道:“你别过来,你要过来,我就杀了你!”
“杀了我?”陈素捏着腔调:“可是我已经死了,你该怎麽再杀我一次呢?”
“我既然能杀你一次,那必然能杀你第二次,”梅漱玉壮着胆子,威胁眼前的“云锦”道:“活人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杀死眼前的恶鬼,但是恶鬼除了可以吓晕活人,它永远没有办法杀死活人。”
“是吗?”
陈素弯腰贴近梅漱玉,梅漱玉害怕地瑟缩着身子,趁其不意,陈素取出拿藏于袖中的袖箭,抵着梅漱玉的脸道:“你说这箭划破脸疼不疼?”
梅漱玉惊恐地擡眸望着眼前的“云锦”,质问:“你要做什麽?”
“你说我要做什麽?”陈素望着梅漱玉的眼眸倏然发狠,挥手划破她的脸,梅漱玉尖叫出声。
“啊——!”
梅漱玉疼的撒开了手中的发簪,擡手捂着被划伤的脸,惊恐万分地瞧着眼前的“云锦”,威胁道:“你这般对我,就不怕我杀了你女儿吗?”
“你若是真有本事,你早就杀了我女儿了,何必等到今日呢?”陈素嘲讽她道:“你如今还在这里威胁我,不就是说明你没有本事杀了我女儿吗?”
被“云锦”质问的梅漱玉瞬间哑口无言,不敢擡眸看眼前的“云锦”。
陈秀盈与陈敬行同梅漱玉住在同一院中,梅漱玉尖叫声一出,陈秀盈与陈敬行便听到了动静,二人还未穿好衣衫便朝着梅漱玉的房中跑来。
听见动静的陈素迅速收起手中的袖箭,挥手将梅漱玉打晕,越窗逃离了梅漱玉的院中。
陈秀盈与陈敬行赶到院中时瞧见的便是昏死于房屋之内的梅漱玉与欣兰,唯一与欣兰不同的便是,梅漱玉的脸被划伤了。
瞧见这一幕的陈秀盈与陈敬行一同尖叫出声,陈秀盈去请大夫,陈敬行则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陈敬行哪里见过这场面,他以为梅漱玉死了,一个劲儿地摇晃着梅漱玉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梅漱玉母亲,祈求她不要死。
陈秀盈先前往祠堂,用力击打着祠堂的大门,将住在祠堂内的陈远道唤了出来。
陈远道瞧着哭成泪人哦陈秀盈眉心微蹙:“怎麽了?”
“父亲,母亲……母亲流了好多血……”陈秀盈抓着陈远道地衣衫,仰头望着陈远道的眼眸中含着泪,求他:“父亲您带我去请大夫吧,我们请大夫救救母亲好不好?”
听到梅漱玉流了许多血的陈远道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
她流了很多血。
是不是只要他不去请大夫,梅漱玉便会命丧当场?
正在陈远道纠结之时,陈秀盈倏地跪到地下,向陈远道磕头:“父亲,求你带我去请大夫吧!求你救救母亲!”
陈秀盈哽咽着擡眸看他:“求求你了!父亲!”
“父亲求求你了!”陈秀盈吸了吸鼻涕,“求求你救救母亲吧!以前都是秀盈做错了!秀盈不该欺负长姐,是秀盈错了!求父亲不要因为秀盈责怪母亲!不要因为这些不愿意救母亲!”
“父亲!秀盈求你了!”陈秀盈磕破了额头,哭肿了眼眶,活像个泪人。
当年之事是梅漱玉做错了,但陈秀盈与陈敬行是无辜的,他不想牵累两个孩子。
瞧着陈秀盈为了梅漱玉磕破头的模样,陈远道的心中倏然泛起一抹心疼,他将陈秀盈从地上扶起来,带着陈秀盈出府请了大夫。
梅漱玉的伤并没有陈秀盈说的那般严重,只是脸上留了一道很大的口子,多半是要毁容了。
翌日梅漱玉醒来之时,口中一直念着云锦的名字,口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可以杀你一次,那我便可以杀你第二次”。
听见这席话的陈秀盈惊恐地望着躺于床榻上的梅漱玉。
云锦是她长姐陈素的母亲。
她的母亲为了嫁给父亲亲手杀了长姐的母亲。
坊间的传闻都是真的。
原来她的母亲真的如同坊间那般恶毒。
原来她一直都活在母亲的挑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