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杀不了你。”熟悉的声音传入梅漱玉的耳中令梅漱玉身形一僵,紧接着一把刀从穿透她的脊背,瞬间吐出一口鲜血。
她不可置信地转动着脖颈,偏头望向男人的脸庞,“但我可以。”
看清男人脸庞的梅漱玉苦涩一笑,慢慢阖上了双眸。
这场梦太长太长,以至于她醒来後仍觉得被捅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姑母。”
梅珂行至梅漱玉身侧,将跪于陵前方梅漱玉扶起来。
“宥璟,”梅漱玉偏头瞧了眼棺材,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去看你母亲最後一眼吧。”
梅珂点头“嗯”了声,行至棺材旁,于封棺之前看了赵娍最後一眼。
她设计杀了他的母亲。
如今他设计他再也不能生育,缠绵病症二十馀年,身体亏空而死,也算是折磨了她。
这场二十年的折磨,是她的罪。
她的罪赎完了,那下一个还会远吗?
封棺後,梅珂转身,缓缓擡眸,随着下葬的队伍一同出了灵堂。
同下葬的队伍走出昭远将军府後,梅漱玉倏然觉得後背有些冷,像是有人在趴在她的身後吹风。
可回头时,她的身後只有浩浩荡荡的随行队伍。
而她的身前是梦中那亲手杀了她的侄儿。
当年梅珂的母亲王氏是由她与赵娍一同设计杀害的。
那年赵娍一眼便瞧中了刚刚归朝的梅行之,只可惜梅行之早已有了家室,而赵娍又不愿那王氏与他平妻,自然便要求梅行之将王氏贬妻为妾。
梅行之虽对赵娍有好感,但王氏毕竟跟随他多年,更与他孕育一子,他做不得这般残忍的事,故而拒绝了赵娍的提议。
那时梅漱玉与赵娍交好,她又瞧着王氏不顺眼,故而向赵娍提议设计杀了王氏。
“不可。”
赵娍虽不愿与王氏做平妻,但也做不得杀害王氏的事情,故而拒绝了梅漱玉的提议。
“可是我是真想公主成为我的嫂嫂,”梅漱玉见赵娍拒绝了提议,失落地沉下眼帘,“那王氏又不配做平妻,兄长又不愿意将王氏贬妻为妾,兄长又是真心想迎娶公主,也不愿委屈了公主,那便只有这一法子了。”
“我虽是真心心悦你兄长,也愿意嫁于你兄长,但为了嫁给你兄长而杀了他妻子这件事,我做不出来。”赵娍别过头,不再看梅漱玉。
闻言,梅漱玉长叹一声,“那只能怪兄长与公主缘分浅薄了,也是我们昭远将军府接不住公主的这份福气。”
向赵娍献计後,梅漱玉便离开了公主府。
梅漱玉也将这一计划告知了她的兄长梅行之,不过她说这份计谋为赵娍所提议,若是她的兄长还愿与赵娍再续前缘的话,那最好是接受她的提议。
“她当真这般说?”梅行之不可置信地偏头看向梅漱玉。
梅漱玉点头,揽住梅行之的胳膊,“我还能骗兄长吗?”
梅行之闻言垂下眼帘,推开梅漱玉的胳膊,“这件事你便当从未与我提过。”
他虽早已与王氏没了感情,但王氏毕竟陪了他将近十年。
贬妻为妾之事他做不出,这杀妻之事,他更是不可能会去做。
再度被拒绝的梅漱玉并未因此而气馁,只安慰梅行之道:“兄长不愿意,我替您回绝了公主便好,兄长不必这般生气。”
梅行之狐疑地擡眸看向梅漱玉。
他与赵娍相处甚少,不甚了解,但他这个妹妹他是了解的。
他这个妹妹虽端庄聪慧,但却善妒得很,睚眦必报,倒更像是个小人。
那法子不像是赵娍提出来的,反而更像是她这个妹妹说得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