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看上去像是遗忘了一切伤心事。
孟斯奕伸手拿开吸附在她头发上的细微绒毛,负责清洁的小时工还没到,屋里的灰尘实在多。
“也别熬的太狠。”
“您这时应该夸赞我学习刻苦。”
“我不想鼓励你辛苦。”
“那您鼓励我什么。”
男人的脸上竟带几分狡黠:“我鼓励你胡作非为。”
他乐意见到那只小狐狸。
黎烟对此很受用,没人不喜欢被无底线的纵容。
但她仍然说:“我才不如你所愿,我偏要很努力很努力,孟叔叔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会事业有成,成为让你骄傲的人。”
他的真心话是,他不在意她是否事业有成,但他也明白黎烟这么执着的意义。
所以他说:“会有那天的。”
“等到那天,孟叔叔,你满足我一个愿望吧。”
“等不到那天,你的愿望我也可以满足。”
“你都不问什么愿望。”
“什么愿望都行。”
她被他这种无底线逗笑,“孟叔叔,这种承诺可不能乱答应。”
他目光坚定:“小烟,我说到做到。”
大致整理好东西之后,孟斯奕就该去机场了,黎烟执意送他。
傍晚时分,通向机场的快速通道直达云霄,落日时分的离别叫伤感更多几分,这次黎烟仍然没下车,她摇下车窗,透过寒风目送他。
上一次送别还是在高考结束的夜晚,她将真心话与谎话杂糅在一起向他吐露,而后多年隐忍克制,她真心实意的去寻找过下一颗星星,只是多年徒劳。
今日她向自己妥协,若是真的无法遗忘,那就拼尽全力与旧日星辰比肩,起码要做到无限接近。毕竟她早已不是十七岁的茫然少女,他们既然可以同饮一瓶酒,那么也就可以共享一个忧愁。
黑色大衣的衣角在风中扬起。
多年前被按下的按钮从今日起失灵,她的渡口在雾中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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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全球陷入一场特殊的寒冬,很多行业进入停滞状态,国际航班也变得阻碍重重。
这年黎烟26岁,取得伽州艺术学院的硕士学位时,自创的品牌已小有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