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夫人一遍遍的安慰众人:“良药苦口利于病。”
众人忍着恶心,不管有病的没病的都喝了点,直将石槽的药汁都干完了。
得亏还有野果子解苦。
小七手里还有小半碗,叫长生也喝了点。长生说:“我没生病,我不用。”
小七送到他嘴边,不动。
李恩义心知小七的所有举动都有她的道理,叫长生喝了。
长生苦着一张脸,捏着鼻子硬灌。
李恩义幸灾乐祸,有苦大家一起吃,生活才圆满啊。
小七没等长生将小半碗干完,又抢了回来。
李恩义大惊失色,满脸认命的愁苦。
谁知小七转了个身,找到刘勇,剩下的都给他了。
刘勇虔诚的接过,满脸感动,一口闷。什么苦不苦的,对苦孩子来说,能有人想着他,苦都是甜。
喝完扑地一拜,朝着李恩义的方向。
李恩义这一天下来不知被拜多少回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老话有云,少不能受长者拜,夭寿。李恩义不信这些,他这个破烂命,没有什么受不住,也没有什么干不得。富贵的人才有忌讳,才会在意。
也就一个没留神,小七又不见了。他听到远处传来水声,等了好一会,水声断断续续。
杜心淑精明着呢,立刻跑上前献殷勤,要去水泊边看看。
李恩义早看出来杜心淑急切的想表现的心,谁不喜欢能干且主动的人呢。点头应允了。
此时天已完全黑了,根本看不清,杜心淑喊话,小七没应。她走近了才看到小七正用钢刀刮去兽皮的碎肉和脂肪,快而迅速。大大小小的皮子,清洗了一些出来,还有尚未打理的。
杜心淑想起家里母亲做过这样的事,明白过来,蹬蹬蹬跑回去,同树神大人汇报了,说:“看样子神使大人是打算鞣制兽皮,现在正清洗皮毛呢。”
李恩义心说:“我家小七什么都会!”莫名感到骄傲,嘴角不自觉的上翘。
又疑惑,先前怎么没见她干过?哦,之前都是他缝衣裳给他们穿呢。他做饭的时候,小七从不动手。他一直以为她不会,今天看她帮助笨拙的谭家妇人生火,架烤架,炙烤野味。动作利索干净,要不是她年纪小,看那手法都像是御膳房里干了十几年的老御厨。
李恩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圈眼下众人,不高兴了,冷声道:“那你还回来干什么?留下帮她啊!”
李公公这气场还是有的,拿腔拿调的话一出,杜心淑怵了下。
谭大夫人推了下身边的二儿媳三儿媳,俩人一起同杜心淑过去了,又跟上了几个叔叔家的年轻媳妇。
这几个媳妇到了水边也局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类对黑暗的恐惧,对水泊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她们不如小七夜视力好,互相搀扶着,拉扯着,犹犹豫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