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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2页）

沿着狭窄的甬道往上，光线渐亮。从紧闭的大门漏出的天光，灼热刺目。

原来天早就亮了。

门是从外头锁起来的，激动的牢犯们不管不顾就要去冲撞牢门。被李恩义轻声喝止了。少年们七手八脚的将这些人往后拉去。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内里的异动很快引来了人。

“老六，出了什么事？”

李恩义粗声粗气道：“开个门，放水。”

赫然竟是那个老六的声音。

狱卒嘴里骂骂咧咧，“就你事多，墙拐不就撒了。”

“拉屎。”

俊美的五官同他嘴里粗俗的话实在不匹配，李恩义自己倒不觉得，少年们有些幻灭。

神祗就应该在神龛里供着，怎么能跟俗人一样拉屎撒尿呢。

又等了会，通往地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那人的手臂扶在门上，忽地被李恩义一拉，“啊呀”一声都没喊出来，就被劈晕了过去。

软倒的身体被众人接过，推倒在墙角边。

看着头顶的日光，已是日头偏西。

他们必须赶在城门关上之前出城，这可不好办。

李恩义还没想好办法，逃出牢笼的百姓已急不可耐的向着自由奔去，每个人都生怕落在人后又被捉了回去。仿佛只要身后有人垫底，他们就能逃出生天。

“哎，你们不能…”少年们的话卡在喉咙里，像是被突然扼住了脖子。

李恩义一脸冷漠。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好心没好报，反而被连累，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你们也逃吧，分开逃。趁日落之前冲出城门。只要进了鬼死林你们就安全了。”

李恩义双手握着捡来的钢刀，动作僵硬，脚步沉重。先前在自由城每日苦练的轻灵剑法好像一下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抹消了，他甚至连怎么握刀剑都不知道了。像个莽夫，胡乱的劈砍。

少年们将他护在中间，簇拥着他离开。

李恩义：“你们谁腿脚快就快点跑！不要管我！”

“先生……”

“一起来一起走！谁都不能落下！”

“对，谁都不能落下！”

李恩义：“你们这样，最后谁都跑不掉！”

“人多力量大！”

“对，人多力量大！”

李恩义气了个仰倒，面上是不赞同的，表情沉肃的可怕，荒芜空寂的心却崩裂了一块缺口，长出了柔软的春草。

“一群蠢孩子！你们是要死一块吗？”他口口声声叫着别人孩子，实则他挑出来的这一批大孩子都比他大了两岁。快速奔向青年期的少年，肩宽个高，有的长了胡须，还长了痘，看上去比李恩义年岁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先生，我们都不要死，要活。”少女扭过头，憨憨的笑。

杜心淑从屋内跑出来，挣脱老嬷嬷的拉扯，扯掉了半截袖子，“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