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三皇子的突然谋反,率兵直入宫阙,百姓们嗅到了权位争夺的血腥气息,便紧闭门户,谁也不敢出来。
曾经人头攒动的京城主街上,如今竟是无一人影。
苏阮坐在轿子里,半护送半挟持地进入皇宫。
甫一进入朱雀门,她掀开帘子,看到了被士兵威胁着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们。
这些官员们低着头,被吓得瑟瑟发抖。
还有股淡淡的尿骚味,从空气中弥漫出来。
苏阮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走下轿子,一路从宫门口走到了庆帝居住的宫殿。
若是往常时候,守门的太监早已出来迎接,然而如今被重兵把守。
她走进殿中,发现三皇子坐在卧榻上。
那是庆帝曾经与朝臣商议国事时经常所坐的位置。
楼絮絮与江临夜以后妃和君臣之礼,拜见身穿盔甲、意气风发的三皇子。
这是早已将他当成了新帝啊。
苏阮没有行礼,只是笔直地站着,问道:“三皇子何必闹出如此大的阵仗?”
听到这个称谓,三皇子微微皱眉,旋即装作大度地原谅道:“皇妹久居府中后院,还不知道父皇已经传位于朕,以后这称呼可要改改了。”
“父皇呢?”她关心问道。
“他老人家年事已高,送去长生殿休养了。”三皇子说出了庆帝已被软禁的消息。
苏阮的脸色渐沉:“长生殿常年寒凉,夏天还还好些,若是到了冬日……”
“皇妹,此次朕宣你入宫,是想让你去照顾父皇。”
三皇子不急不慢地说道:“你和父皇一同居住长生殿,也算是久居宫中,那京营军的牌子,你放着也什么用,就还回来吧。”
虽然苏阮不过是一介妇人,不可能与他争夺权位。
但他为了斩断庆帝的手脚,以及夺取那富可敌国的钱财,将裴闲刺杀于大街上,苏阮便注定不会为他所用。
苏阮自是不肯交出来的,但她毕竟是皇族中人,又有江临夜在旁劝说,三皇子没有对她动刑,只是先将她押送到长生殿,与庆帝为伴。
当她见到庆帝的时候,庆帝倒在病榻上,身边竟只有一名太监服侍着。
庆帝面容苍白,但精神还不错。
他见到姗姗来迟的苏阮,无不悲怆叹息道:“吾女千秋,恨不得你是男儿郎,我便将这天下交付于你!”
苏阮趺坐在庆帝榻前,安抚道:“父皇不要气坏了身子。”
她知道这是庆帝在说气话。
庆帝再怎么宠她,也没有教过她治国的经济政治与权术平衡,将国家交到她的手上,还不如窃国的三皇子。
第二天,三皇子就肆无忌惮地准备登基典礼。
他掌握了江家与司北伯府,本人又手握兵权,除了仁义道德上说不过去,谁也不能拿捏他半分。
以至于皇宫大门前的柱子,撞死了一批又一批的儒林大家。
“你任务失败了,我要开除你。”
小肥啾落在她的面前,气鼓鼓地说道。
苏阮抬头看向一直阴雨绵绵的苍天,不慌不忙道:“别急,好戏才正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