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治说:“你在墓室与嘉汀纳夫人…约会,然后嘉汀纳夫人就被人杀死。你不觉得这其中有联系吗?”
“不。它们没有任何联系。”
书房里沉默下来,格林特律师死死盯着萨普,萨普也冷冷盯着他,空气中就象充满炸药,随时都会爆炸,最后佐治说:“嘉汀纳夫人被人非常残忍的杀害,而你是最后一个与她相处的人。在你能够证明自己无辜之前,我们将限制你的行动。”
他看了格林特律师一眼,后者正在怒视男仆。
这本来应该是律师下的判断,看来过多的压力使格林特律师失去了冷静。
他不知道激怒萨普,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伯爵的卧室旁边有一个小房间,你可以待在那里。”那个房间与伯爵的卧室一样,位于城堡的最深处,让萨普待在里面,可以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
假如萨普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受到怀疑,也许会同意。
那么对狩魔行动非常有利。
萨普大步朝他的囚牢走去,没有任何反诘。
门外的火枪手与佐治跟在萨普身后,他打量着萨普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枪托。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铅弹是否能击穿这个摩尔人的肌肉。
三个人各怀心事,没有注意到走廊内琳琅满目的雕像多了一尊。
那具酷肖罗伊丝的大理石像静静呆在黑暗中,仍保持着不引人注目的暧昧姿态。
萨普走进房内,转身望着佐治。
房门合上的一刹那,他忽然说:“那根木桩是前天刺入的。”
“他在说什么?”火枪手问。佐治挽着门锁想了片刻,然后锁紧。
“他说他不是兄手。”前天萨普到附近的市镇求援,昨天上午才回来,难道兄手是留在城堡的宾客之一?
巨大的十字架立在了阶前,高度几乎与门厅平齐,柱身的树皮还未来得及剥去,粗犷中显露出庄严的神圣意味。
在它上方,是以静止的姿态覆压在城堡上空的乌黑云团…它们似乎从来就没有散开过。
吕希娅把带来的圣水一层一层洒在楼内,涤去郁积在城堡中的邪恶气息。
在楼梯口,她遇到了伯爵唯一的外孙女。
洁贝儿坐在鲜红的地毯上,两手捧着下巴,笑盈盈望着女狩魔人,那双碧蓝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杂质,纯净得令人窒息,忽然她伸出手腕,亮出一只珍珠手镯。
“原来有八颗的。现在只剩下五颗了。”
“哦…那太可惜了。”洁贝儿转着手镯说:“采珍珠的人要潜到海底,从锋利的蚌壳里采来珍珠,还要防备吃人的鲨鱼和有毒的刺。最美的珍珠也是最危险的。外公说,漂亮的女人就象是珍珠。”
她的声音很清脆,每个音节的末尾都微微上挑,带着轻微的异国口音,就像珍珠一样晶莹圆润。
洁贝儿起身扶住栏杆“有一颗是昨天夜里没有的。”吕希娅怔怔望着女孩的背影,被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搞糊涂了。
依照她的个性,应该是追过去抓住洁贝儿的肩膀,说:“你究竟想说什么?让我帮你找珍珠吗?很遗憾,我不是保姆!”但她没有那么做。
回到客厅,格林特律师向新来的狩魔猎人叙述了城堡发生的一系列惨剧。
“情况就是这样。我相信上帝,也相信你们能够以上帝所赐予的力量查清真相。”格林特律师最后说。
“显赫一时的维斯孔蒂家族就这样结束了吗?”独眼猎手摸着下巴的胡髭说道。
“可惜了这些奇妙的瓷器,伯爵一定希望它们能与维斯孔蒂家族的荣耀一起流传后世。”
帕尼西娅叹息说:每个见到这套瓷器的人,都会为徽章上神奇的水痕所折服,帕尼西娅也不例外。
那变形的橄榄枝和飘飞的雪雁,就像一个神奇的梦幻。
“内子曾说,这是一个不祥的图案。”格林特律师说:“这套瓷器给伯爵带来的只有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