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端将册子递回给他们,墨眸中神色深深:“查一查这批人,是否曾有来过京城的经历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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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桐在马车中等了一会儿,才等到闻端回来。
“太傅是上哪儿去了?”谢桐正在马车里的茶几上煮茶,随口道:“刚刚还见你在身后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找御医拿了名册,看了会儿,耽搁了。”
闻端掀袍上轿,坐定后,这样道。
谢桐煮茶的动作稍停了一停,状似无意般问:“哦,那曲田来的年轻医师,名册上还记了些什么?”
觉得自己问得莫名其妙,谢桐想了一想,又画蛇添足地补充一句:
“朕见他对答如流,仪态大方,是个当御医的好苗子。”
闻端撩起长睫,看了眼谢桐的神情,不疾不徐地说:“能得到圣上的赏识,是一件好事。”
谢桐听他答非所问,蹙了下眉,忍不住追问:“所以究竟写了什么?”
闻端又看了看他,才慢慢回答:“曲田人氏,家中长子,其下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医术师承父亲……”
“……尚未婚配。”闻端悠悠道出最后几个字。
谢桐:“?”
婚配不婚配,与他何干?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就问出来了。
听见谢桐的话,闻端的神色略有几分耐人寻味,道:“圣上不是对他有兴趣么?”
“若要纳入后宫,已有婚配在身的话,办起来还是有些麻烦。”
谢桐正在品自己煮好的茶,闻言没忍住,呛了半口出来,咳得不行。
“朕什么时候说要把他纳入后宫了?!”
闻端顿了顿,倒真似有点不解:
“圣上今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又亲自耐着性子听完了问答,临走前还要趁机与他闲聊两句,难不成是想与他结交为挚友?”
“……”谢桐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说:“那朕也……不会喜欢男人,太傅误会了。”
闻端这回没有点头,只是用那双色泽如墨的眸子端量他片刻,勾了下唇角。
谢桐:???
这是一副什么表情?
“曲田县形势严峻,朕只是想着,曲迁出身于此,对情况更为了解。”谢桐别开脸,清了清嗓子,道:“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就是多说了两句话,”他又忍不住低声抱怨:“太傅何至于这样猜测朕。”
说得他就像个……昏君似的,见着个年轻好看的男人就色心大起,竟要把堂堂一个医师掳进宫,是天子该干的事吗?
闻端垂下眼,神情如常地嗯了一声,说:“是臣的错,臣太过在意圣上,故而醋劲大发,还请圣上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