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伯生回头,看到裴修安顿时黑了脸,他都提前出发了怎么还遇上这穷鬼。
“真他妈晦气。”许伯生骂道,扔下筷子就要离开。
裴修安神色如常,仿佛对方说的不是他。
“伯生兄,你们也在呢。”王克俭几个忙过去打着招呼。
许伯生冷哼一声,甩袖直接上了楼。
钱符敷衍的应付了几句,就背过身跟别人喝酒去了,明显一副不想理王克俭他们的样子。
王克俭几个讨了没趣,悻悻然的回头找掌柜订房间。
裴修安,王克俭,还有一个叫广平的秀才住在同一间,其他三个住在隔壁。
为了省钱,几人都带了干粮,跟店家要了一壶水,干粮就着白开水就是晚饭了。
见裴修安一个饼子才吃一半就放回了箱笼里,王克俭笑道:“景行,你不会这半个还留着明天吃吧?我跟你说,就这天,明天绝对馊了。”
裴修安道:“不是,我吃不下。”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吃惯了方箬做的热腾腾的饭菜,如今再吃这些饼子裴修安竟然觉得难以下咽。
“吃不下?你走了一天的路你还吃不下?”王克俭难以理解的摇头,旋即道,“那也别浪费了,吃不下给我吃。”
王克俭说着,就去扒裴修安的箱笼。
倏地,王克俭动作停下,难以置信的看向箱笼角落里的木盒子,那是新枝的毛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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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找到?”裴修安起身问。
王克俭忙转身说:“找、找到了。”
就着房间里唯一的油灯,三人正埋头苦读。外面已是月上中天,整个客栈静悄悄的,唯有翻书的声音格外清晰。
王克俭此刻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中全是刚才看到的新枝笔盒。
裴家什么情况呢他是知道的,裴修安连盘缠都需要跟亲戚借,他怎么可能有钱买这么贵的毛笔?但是那个盒子确实是新枝的,因为他在书斋日日都能看见。
人就是这样,如果大家一样穷困潦倒,做个难兄难弟完全没问题,可如果有一个突然暴富,另一个心里就开始不平衡了。
凭什么?
凭什么你有钱?
凭什么有钱的人不是我?
“克俭兄,你想什么呢,一晚上还是这一页。”对面的广平实在是没忍住提醒道。
王克俭回过神来,尴尬笑说:“没什么,只是有点困了。”
广平看了眼外面,“都快子时了,是该睡了。”
王克俭瞥了眼裴修安,想了想说:“景行,你的笔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裴修安头也没抬,“你自己不是有吗?”
王克俭厚着脸皮说:“我的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