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亚·格林,”他刻意用了这个更亲昵的称呼,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扭曲的、如同谈论珍宝般的“温柔”,“她让我深深着迷,我对她一见钟情。”
莉亚丝在他怀中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和荒谬感。
维克托的目光重新变得冰冷锐利,如同审判的利剑,直刺地上的格林:
“她将成为我维克托·海登唯一的妻子。海登城堡的女主人。”
唯一的妻子?!海登城堡的女主人?!
这如同天方夜谭般的宣告,让地上被按着的格林父子彻底懵了,也让酒馆里所有偷听的酒客目瞪口呆!
维克托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轻蔑至极的弧度,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毒的冰刃:
“我今日踏足你这污秽的鼠穴,不是为了征求你这只地沟老鼠的同意——”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鄙夷如同实质的鞭子抽打在格林父子身上:
“而是来告诉你,从今往后,夹紧你的尾巴,像真正的老鼠一样,只在你肮脏的阴沟里苟且偷生!”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威压和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永远!永远不要试图靠近、打听、甚至提起我的莉亚!如果让我听到一丝一毫关于你骚扰她的风声,或者看到你这只臭虫胆敢出现在她视线之内……”
维克托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加恐怖。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格林父子惊恐欲绝的脸,仿佛在看两具即将腐烂的尸体。
“明白了吗,老鼠?”他最后冷冷地吐出这句话,如同给一件垃圾下达最后的指令。
地上的格林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点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
维克托不再看他们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他的眼睛。
他抱着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般的莉亚丝,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间散发着绝望和恐惧气息的污秽酒馆。
门外,另一辆稍大的、同样印着海登徽章的马车旁,几名训练有素的仆人正将莉亚丝那少得可怜的“行李”——一个破旧的藤箱,里面装着几件同样破旧的衣物,几本她视若珍宝的旧书,以及那个在河边被捏得有些变形的野花花环(不知何时被仆人捡起放了进去)——迅速而无声地搬上马车。
维克托抱着莉亚丝,毫不迟疑地登上了这辆如同移动囚笼的华丽马车。
车门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个她生活了十几年、充满痛苦却也短暂拥有过一丝期待的贫瘠世界,也隔绝了所有窥探和同情的目光。
车厢内,只剩下维克托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和莉亚丝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绝望的呼吸声。
她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越来越陌生的景色,身体冰冷僵硬,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维克托坐在她对面,姿态放松而满意,如同欣赏一件终于落入掌心的绝世珍宝。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莉亚丝鬓边那朵早已枯萎的小花,动作带着一种扭曲的怜惜。
“结束了,莉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笃定,“你的新生活,开始了。”
马车平稳而迅速地驶离橡木城贫民区,朝着那座矗立在山崖之上、俯瞰众生的冰冷城堡疾驰而去。
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如同为莉亚丝·格林过去的一切,敲响了最后的、无声的丧钟。
她不再是莉亚丝·格林。
她是维克托·海登的“莉亚”。
是他病态迷恋的囚徒。
是他扭曲家庭渴望中,即将被强行嵌入的核心部件。
而那座越来越近、如同巨兽獠牙般的城堡阴影,正张开冰冷的怀抱,准备将她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