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兴业对陈氏感情不深,却感念她留在姜老太太身边尽孝道。
姜老太太手握盘珠子,眼皮不抬:“陈氏体弱,福薄。”
死了还算便宜了。
至少占了二房的正妻之位。
不然,姜老太太正琢磨找茬。
以无子不孝为借口,把陈氏赶出姜家。
“娘,儿子为陈氏带了礼物,她怎么会……”
姜兴业悲痛不已,决定先去吏部告假。
等办好陈氏的丧事,再去上任。
姜老太太一听,当即拍着桌子骂道:“老二,你糊涂!”
好不容易寻到机会调任,怎可说告假便告假?
若是给上峰留下的印象差,往后十年八年挪不了地方。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当个六品小官?”
陈氏的丧事,一切从简。
通知几户经常来往的人家吊唁,其余人,姜府不接待。
在姜兴业回府之前,姜府下人已统一口径。
有些不明真相的下人,以为陈氏是病故。
屏退屋内一干人等,仅留心腹在侧。
姜老太太这才苦口婆心地道:“老二,陈氏嫁与你多年,二房连个嫡子都没留下,你应当为你往后打算。”
“娘,您这话是何意?”
姜兴业懵了,他对子嗣不看重。
只要把女儿养得好,不比男子差。
“何况姜家没分家,大哥和三弟,都有嫡子。“
有些人家把子嗣当成执念,姜兴业理解,但更喜欢顺其自然。
姜老太太黑着脸:“以往你是个七品小官,又在外任职,我这个当娘的管不了,眼下你调任回京,那且等上两日,便去相看吧!”
该不该信姜霜霜?
夜雨中,福寿堂门前,红灯笼透亮。
姜玉珍打着一把油纸伞,安静地站在角落。
“小姐,咱们还是先回房。”
陈嬷嬷望着红灯,面露讽刺。
她家夫人嫁入姜家十几年,敬公婆,敬兄嫂。
自诩这么多年,未曾犯下大错。
陈家为商贾之家,富得流油,每年送的年礼极为贵重。
可以说,姜府一半以上的下人,都靠陈家养活。
如今人走茶凉,姜老太太只记得陈氏的忤逆,当真可笑。
姜玉珍摇了摇头:“陈嬷嬷,随我去见爹爹,我想同他说几句话。”
娘亲一走,除了爹爹,姜玉珍没有可以依靠之人。
她才恍然察觉,这么多年,自己被娘亲保护得太好。
若无意外,她或许会顺理成章地嫁给表哥。
“我作为官家女,又有舅舅舅娘撑腰,总是不会差的。”
娘疼爱她,听闻姜玉蓉逃亲,连夜与陈家过了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