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太心中清明,佯装气得胸口起伏,怒声道:“你这也是糊涂,这种事怎能做得如此不周全。”
不是不可以做,而是得善后。
等丫鬟换上新茶盏,姜老太太抿了一口茶,又道:“如今外面风言风语,说咱们姜府苛待女儿,这名声若是传出去,三丫头以后还怎么议亲?”
“都是儿媳的错。”
婆媳俩一唱一和,李氏认错相当痛快。
一旁,二房陈氏看在眼中,心里极为不满。
当年陈氏嫁进姜家,爹娘本是反对,告知她妯娌李氏是姜老太太的侄女,如今又成婆媳,自然会更亲近。
无论陈氏做得多好多孝顺,终究是个外人。
彼时陈氏年轻,又极为中意姜家二子姜兴业,这才不顾爹娘反对加入姜家。
结果,还真被爹娘说中了,陈氏嫁进门,处处被防备。
姜兴业不成器,快到不惑之年才考中进士,在西北边陲当个七品知县。
陈氏为了儿女的亲事打算,不得不留在京城姜家。
心中冷笑,陈氏上前一步,建议道:“娘莫要气坏了身子,虽说大嫂此举不妥,但如今补救也还来得及。不如我们找机会补上五丫头的嫁妆,对外只说是先前弄错了,也好挽回些声誉。”
姜老太太听了陈氏的话,抬了抬眼皮道:“老二家的,你倒是有心了。不过此事没那么简单,若只是补齐嫁妆,难免让人觉得咱们姜府做事草率。”
将错就错,谢府那边过了明路。
得罪人的事情也干了,无需弥补。
姜家这边再对外澄清,先把此事压下,将损失减到最低。
陈氏垂下头,恭敬地道:“还是娘考虑周全。”
呵呵,无论说的多冠冕堂皇,不过是舍不得到口中的肥肉罢了。
“祖母,有一件事孙女憋在肚子里,不吐不快。”
趁着娘陈氏走神之时,姜玉珍跪在地上告状,“三姐派人偷了五妹妹从北地带回来的皮毛等物,做了个人情送给我,结果五妹妹开口讨要,让我失了脸面不说,还损失了八宝璎珞。”
姜玉蓉仗着有才学,很得宠爱,惯会当好人。
“若不是五妹妹藏不住事,孙女还蒙在鼓里。”
同族姐妹,哪有这么坑人的?
陈氏得知女儿受了委屈,面色冷淡道:“玉珍,你的礼数呢?你与陈谦定亲了,你三姐姐的亲事还没着落。”
这么多年,陈氏已经习惯了。
她受些委屈不要紧,却不想女儿跟着她受罪。
大房一家,欺人太甚!
满腔怒火冲头,陈氏双手握拳,指甲已经嵌入掌心的软肉中。
姜玉珍眼眶泛红,倔强道:“娘,女儿知道礼数,但这口气女儿咽不下。”
凭什么姜玉蓉想如何便如何,受牵连的永远都是她们姐妹。
姜老太太扫向陈氏母女,眼神如淬了毒的刀子:“四丫头,你说这些可有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