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不求姜玉珍高嫁,一直期盼她过得好。
从此以后,再无人为她这般着想了。
起风了,雨势渐大。
不知何时,姜玉珍丢了油纸伞,站在雨中发呆。
任凭冰凉的雨水拍打她的面颊,打湿她的衣衫。
陈嬷嬷忍住哽咽,苦笑道:“小姐,您又是何苦?”
按照夫人所说,离开姜家。
二老爷的性子看似洒脱,实则耳根子软。
时常把孝道挂在嘴边,最是听姜老太太的话。
姜家,唯一有大抱负的,唯有在北地从军的三老爷。
“依老奴看,您可与五小姐多多走动。”
提起姜霜霜,陈嬷嬷赞不绝口,“五小姐很是被动,可却未曾吃亏。”
替嫁到谢家,谢家那边都不曾闹出什么。
可见,是个有手腕之人。
陈嬷嬷劝道:“咱们也不求太多,只求以后在京城,彼此有个照应。”
“是,我欠五妹妹一个人情。”
若非姜霜霜送的药膏,姜玉珍的伤口不会好的这般快。
说着,主仆二人来到偏厅门前。
高丽纸上,人影晃动。
姜玉珍恨不得马上推开房门,去找爹爹哭诉委屈。
门内,突然有人提高了音量。
“娘,陈氏尸骨未寒,我怎能去相看?”
姜兴业低垂着头,用力抓了抓头发,面色颓然。
明明调任回京是天大的喜事,他根本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姜老太太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老二,难道你要为那晦气的守孝不成?”
等陈氏下葬,二房院子要拆了重修。
姜老太太甚至怀疑,院子的风水出了问题。
姜兴业猛地抬起头,眼眶发红:“娘,陈氏毕竟是我的结发妻子,怎可如此?”
“老二,娘知晓你的苦楚,可如今陈氏一死,陈家的钱财再难掌握在手中。”
没了陈家送银子,姜府难以维持富贵的日子。
指望为官那点束脩银子,远远不够。
姜老太太起身,露出几分慈爱道:“京城重礼仪,人情往来自是与你外放不同,娘是为你筹谋。”
姜兴业还有些回不过神:“娘已有了人选?”
“自然。”
姜老太太面色得意,“娘给你寻的女子,双十年华,正是吏部左侍郎的嫡亲妹妹小周氏。”
论年岁,也没比姜玉珍大上多少。
家境相貌,样样强过陈氏。
“有周家给你做梯子,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姜老太太拿捏住姜兴业的软肋,“说不定过两年,你会站到你比大哥更高的位置。”
吏部是天官,京城多少户人家,都削尖了脑袋想与吏部搭上关系。
陈氏投缳,让出了正妻之位,真是瞌睡有了枕头。
姜老太太对周家极为满意,又道:“那小周氏早年迷恋话本,曾低嫁给了穷书生,结果穷书生始乱终弃,二人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