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大,殷承亦声音低沉:“我小学的时候,被绑架过。”
猛地一惊,夏如荼侧过身,另一只手也盖住他的手背:
“怎么回事?”
“想要赎金呗。”
轻轻扯动嘴角,殷承亦深吸一口气,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般沙哑:
“那时候,他们怕我跑,就把我关在一口木质棺材里,上面只留一个洞可以呼吸。”
“除了吃饭和上厕所,接连三四天我都躺在里面。”
潮湿的棺木,只能通过那个小洞判断黑夜白天,大部分时间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所以,他最害怕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他一人,等待不知何时会降临的危险。
“你没有求他们放你出来吗?”
殷承亦摇摇头:“越哭闹,只会越遂他们的意,要的越多。”
夏如荼渐渐起身,紧盯着他紧蹙的眉心,心被撕扯得疼:
那些关于禁锢与惊惧的描述,如同锋利的刀片,在她脑海中切割出一幅幅残忍的画面。
那么小年纪,却要以成人的方式思考,不能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该多难受啊!
另一只手紧攥着身侧的草叶,殷承亦指节泛白:“可我每天都盼着有人来救我。”
“每过一晚,我就用指甲在木头上刻一条痕迹。”
或是记录求生,或是记录等死。
“第五天,棺木被打开了,是警察。”
“我才知道,我得救了。”
夏如荼望着他,睫毛剧烈地颤动,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颤。
她慢慢挪过去,抬起手放在殷承亦颤抖的心口,像是要接住他漫溢的痛苦,将下巴放在他肩上。
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固执地钻进他耳朵:
“很害怕吧,那时候。”
说罢,没等殷承亦回答,夏如荼微微倾身,柔软的丝晃了晃,温热的脸颊贴在他颈窝,用自己的温度,试图焐热他记忆里的寒冬。
“别怕,都过去了。”
她轻轻将他拥入怀中,像安抚受惊的孩子般,温柔地拍打着他的臂膀。
感受着她的温度的同时,轻柔而坚定的声音,如同一股暖流,流淌在殷承亦心间。
从不向人袒露自己伤痕的他,在这一刻,所有的恐惧与不安都渐渐消散。
原来最深的伤口,真的需要最柔软的月光来治愈。
而她,就是照亮他黑暗世界的那束月光。
抱紧了她,在她额头落下重重一吻,殷承亦低声问:
“小白,中午想吃什么?”
夏如荼一抬头,秀眉蹙起:“你叫我什么?”
一个动画片里的狗,不就叫小白!
“自己的名字,自己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