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纪和?对她的称呼时,我愣住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占据心头。
送走纪和?后,我强行按捺住内心的不?安与?激动,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起那个昵称,郁央似乎不?太好意思,说那是她的小名,如果我想?喊的话,也可以那样叫她。
“是哪个‘安’?”
“平安的‘安’。”
安安。
这个名字曾多次出现在了我的梦境里,绝大?多数是噩梦快结束的时候,记忆里那个叫“安安”的女孩带着我跑出黑夜,来到有阳光的草坪上,留下名字后消失不?见。
时过境迁,女孩的面容早已模糊,此?时却清晰起来,是郁央的脸。
那一瞬间,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决心放弃复仇的可笑想?法,小心翼翼地掩藏好自己的过去,珍惜和?郁央在一起的时刻。
或许是因为?心态发生了?转变,我轻松了?许多,连郁央也感知到了?——多年后,她和?我提起,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我整个人在和?纪和?吃饭之后松弛了?不?少。
当然,我不?能让她知道。这也是我的秘密之一。
……
达摩克利斯剑一直高悬于?颅顶,我在利刃的锋芒下偷享这注定有时限的欢愉。
郁央从没说过毕业后她去哪儿,我也没问,但?我猜她应该是要回国。
我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该怎么办,郁央不?说,我也不?问。我在逃避。
但?我没想?过我们的关系会这样戛然而止。
我失去了?我的太阳。
我一度消沉得怀疑自己能否再站起来。
然而,所有担忧、焦灼、困惑和?悲伤都在看到她和?周锦陆的新?合照时化作燃料,令心底封印的阴暗与?扭曲死灰复燃。
烈火浇油的是,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打开?是一张中年女人的照片。仔细观察,竟和?记忆里的母亲对上了?号。
那时候我才知道,当年的事情或许有隐情,母亲并没有抛弃我,大?概率是周家囚禁了?她。
我要回国。
一个念头占据了?上风。
我要回到珑城,在那里扎根。
站到周家面前,让他们不?安,站到郁央面前,让她惶恐。
正?好章沉也有回国的计划。回国后,创业并不?容易,每次停滞不?前的时候,我就会打开?那些?旧网页反复端详报道上郁央和?周锦陆的合照,获得一种畸形的支撑动力。
人人都说我是工作狂,只有我自己清楚,驱使自己的是怎样阴暗扭曲的情感。
……要怎样,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
明明是期盼已久的研讨会,但?当看到那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坐在一起,举止亲昵后,我放弃了?上前“再会”。
会后,待他们走后,我拿走了?女人留下的会议资料,里面夹了?一枚莫纳罗亚火山镶嵌书签,一看就是她开?会无聊时折的。
上面好像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我脑海里都能想?象出她折纸时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