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很乖地点了点头。
学剑、学暗器、找毒药师疗伤、去天山祈福……
不知不觉,他们俩约定了好多事情去做。
“那现在做什么呢。”白行玉却忽然有些茫然,像一根常年绷紧的弦,骤然松弛下来。
现在好像不用再担心追杀,不用再担心挨打,那现在做些什么呢。
古鸿意认认真真,“嗯,我先去买好明日的时蔬。”
“然后,去给芍药、金围带浇水。”
“午后,我去西市买个更大些的架子。葡萄要结蔓子了。”
“然后去……”
古鸿意并无什么大表情,一项一项地慢慢讲着。
最后他说:
“跟我一起。”
“……嗯。”
当然,在这些琐碎又平静的小事之前,还有一件事……
古鸿意伸出手,他将自己的手交给他,动作已经很熟稔,然后,他被一把打横抱起。
习惯了,他便很平静地依偎着古鸿意的肩膀。
去西厢房换衣服。他当红豆小花卷已经很久了。
把白行玉稳稳放到床上,古鸿意打开那个梨花木柜子,对着一柜子齐全的轻衣暖裘,心中默默道:
谢谢老板娘。不愧是老板娘。
向白行玉交代了一声,古鸿意便离开西厢房,等他换好衣服。
古鸿意无聊地守着芍药丛,重瓣芍药开得盈盈可爱。
他回忆起千红一窟煞有其事的表情,“你学你师兄那样打扮,是娶不到老婆的!”
如雷贯耳。
确实,除了平沙雁,盗帮的师兄、师叔们,都没有老婆。老板娘也并未说错。
……
怎么算好的打扮呢。古鸿意自己也不清楚。
华山论剑那一遭,他穿了自己最新的衣服,仅仅五个补丁,还请袖玲珑仔细加固了一下。
头上绑的布条,是找醉得意借来的,一点毛边都没有。只不过,之前是用来绑酒坛子的,有一股熏熏的酒气。
初来汴京的夜晚,老板娘笑意盈盈地请他微微躬身,为他鬓边簪花。
喔……古鸿意有了学习的对象。
白行玉换好简单的素色长袍,便出来西厢房,只见澄澈日光下赫然一个“采花大盗”,抱着一团一团萱乎乎的芍药花,其间夹着青绿的金围带、淡紫的牵牛花……
畅畅春风把采花大盗吹到他面前。
“我戴哪个。”采花大盗认真说着,有些苦恼,两个酒窝在日光下呈现出两个浅浅的小坑。
看见他,古鸿意便不再管自己,快快挑出一朵小小的淡青色芍药,便别到他鬓边。
“你戴这个好。”
古鸿意看见白行玉眼底浮现出一些少见的情绪。不是他常有的那种尖锐与锋利,也不是空洞与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