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队走过去,单手拎起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
男人嘴皮子颤抖着,汗水和泪水一齐滴下:
“我、我……我叫叶正德!”
“我什么都不知道,警官大人!都是盛延叫我干的!”
叶云樵一直都很平静。
他平静地无视程聿为的谩骂,一拳将他打晕。
忍着伤口撕裂的剧痛,从倒下的看守身上翻找出绳索,将程聿为牢牢绑了起来。
平静地回到秦知悯的身旁,仔细检查他的伤势,撕开自己的衣袖,替他简单包扎。
在这个过程中,叶云樵没有说一句话。
没有愤怒,没有悲怆,没有恐惧,甚至连喘息都极为克制。他只是机械地完成这些动作,不听、不说、不想、不念。
将自己封闭,成为一位最冷漠的旁观者。
秦知悯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叶云樵的异常。
太安静了。
他努力睁开眼,执拗地看着叶云樵。
“阿樵。”
他轻声唤他。
叶云樵的手一顿。
他抬眸,静静看着秦知悯,眼中像是沉淀了一整个漫长的冬季。
良久,他才应了一声:
“嗯。”
秦知悯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他张了张嘴,嗓音带着微弱的喘息:“别怕。”
叶云樵的睫毛颤了一下。
他像是没有听见,又像是根本无法响应。
秦知悯抬起手,虚弱地拽住叶云樵的衣袖。不让他沉溺在这种可怕的寂静里:
“别怕。”他又重复了一次。
“你我的手机都做了特殊改装,关机时间超过五分钟,就会触发预警,自动将最后的定位发送到安全中心。”
“他们肯定已经在赶过来了。”
“而我……”他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撑住,“子弹只是打在锁骨上,没有伤及要害。只要救治及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叶云樵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他。
目光沉静,无悲无喜。
秦知悯轻轻地抓住叶云樵的手,把它按在自己的脸颊上。
“阿樵。”
他的气息不稳,却仍旧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坚定如誓言:“你感受到了吗?”
“我不会死。”
“我会活着,会一直陪着你。”
“你不要怕。”
温热的肌肤与掌心相贴,交错的温度慢慢融化了叶云樵被绝望封存的七情六欲。
冰封的时间开始流转,他终于从无尽的冬夜里醒来。
“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