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
回答直接干脆,没有多余的解释。
“您这样做,是为了让方姨对赵冕彻底死心,尽快脱离那段婚姻。”
“更重要的,是为了从赵冕身上找到杜荣的突破口。如果想动杜荣,必须先抓住赵冕的把柄。”
沈佩兰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擦过杯沿,抬眸看向秦知悯:“可是曼仪已经和赵冕分居,她能提供的东西不会太多。”
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方姨或许知道的不多,可她的交际圈知道。他们共同的长辈、好友,甚至那些旁枝末节的关系,多多少少都会透露些线索。”秦知悯顿了顿,垂下眼眸,“可是为什么,方姨一定会帮我们。”
而不是帮着赵冕助纣为虐。
“因为观安。”
沈佩兰开口:“曼仪不是菟丝花。赵冕一旦出事,曼仪会明白这是她从赵家带走观安的机会。”
“观安现在已经在方姨身边了。”
“在身边和没有人能夺走,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沈佩兰语调低缓,看着秦知悯,“就像叶云樵在你身边,和永远在你身边,是不一样的,对吗?”
话题又落到叶云樵的身上。
这是他们自那场大雨后,再一次谈论关于叶云樵的事情。
秦知悯没回避这个问题:“您想说什么。”
“你和叶云樵……”
“是真心实意。”
“我明白了。”
沈佩兰看着自己的孩子,其实还有很多问题可以问出口。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为什么是他?”
这些问题在那场通话后就在她脑海中盘旋,可当真正面对这个问题时,她选择了沉默。
如果他们能够终成眷属,她身为母亲,会毫不犹豫地表达自己的祝福。
可若有一天,二人缘尽成怨,她也不会多加干涉。
感情的选择,归根到底是他们自己的路。
沈佩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谁提出要搬出去的?”
秦知悯笑笑:“是阿樵。”
“嗯?”沈佩兰难得地疑惑了一声,她一直以为是秦知悯掌握着主动权。
叶云樵?
她儿子不会是听错了吧?
“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我不想上班,不想上班。”
“叶哥?叶哥?回回我回回我,answer!”
叶云樵坐在办公桌前,埋首在堆栈如山的文件中。半晌,他揉了揉眉心,视线不经意落到手机屏幕上,才看到纪嘉章发来的消息。
“你们还不休假吗?”他一边打字回复,一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纪嘉章的回复很快弹了过来:“没呢,已经连轴转了好些日子。”
“还是要注意身体。”他想到那个不知来处的竹简,“那批竹简现在怎么修复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