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陈管家神色未明,随口解释道:“这四个字唤做‘春池嫣韵’,寓意春日生机勃勃,愿秦先生康健如春。”
他顿了顿,心底默念:
要是秦先生能够早日同意离婚,那就更好了。
陈管家为自己的粗俗解读感到羞愧,脸色微红,连忙将字小心翼翼地收好:“好……好的。少爷肯定也会喜欢这幅字的。”
但愿少爷看了不会生气吧。
陈管家颇为愁苦地想到。
“春池嫣韵。他写的?”秦知悯垂眼看着这幅字,缓慢念到。
陈管家点头:“是的。叶少爷说,愿少爷早日康健如春。”
少爷是怎么认出来的。
不愧八字相配,脑回路都一样。
陈管家在心里默默嘀咕。
“把它收起来,放到书房去吧。”秦知悯下达了决定,陈管家低头称是,退出了房间。
房间一时寂静下来。
秦知悯半倚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头疼袭来,他按揉着太阳穴,动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深吸一口气,等疼痛稍稍缓和后,他又拿起那份资料:
“叶云樵,25岁。自幼在英国长大,主修中国艺术与考古。因父叶勋逝世而归国,两月前遭遇车祸,医院抢救数次。醒来后,声称记忆模糊不清。”
这是下属交给他的调查报告里面的内容。
声称记忆模糊不清……
秦知悯捏紧了资料。
“咳咳咳,咳咳咳!”
入夜,叶云樵迷迷糊糊地从梦中惊醒。胸口憋闷,嗓子不停地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痒意,咳嗽的欲望呼之欲出。
不好,怕是染了伤风了。
痒意袭来,叶云樵下意识地抓紧床边的扶手,身体本能般的怕人察觉,拼了命地想要压住这股咳嗽。
然而,越是忍耐,那些被他刻意隐藏的记忆,越是在黑夜里随着病魔蜂拥而来——
“阿樵,你就去睡那个小茅屋,别把病气过给你伯母和堂弟了。”
“不愧是丧门星,谁天天跟个病秧子似的,看了都晦气。”
“你晚上不许咳嗽啊,别吵到我们睡觉了,吵醒我了我就揍你。”
曾经的冷嘲热讽在叶云樵的耳边愈发清晰,刺得他胸口发疼。
父母去世后,他被大伯一家收养,名义上是亲人,却从未享受过温情。钱财被占,房田被夺,自己不过是他们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