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紧闭,呼吸平稳,看上去已然进入了梦乡。
而秦知悯靠在床头,凝视着叶云樵的侧脸。
他的眉宇间隐约带着些许疲惫,却在这片刻的安宁中渐渐舒展。
这些天来,他的睡眠和精神情况的确有所好转。
阿樵说是因为安神药的作用,但秦知悯知道,真正的原因是阿樵的陪伴。
他缓缓抬起手,突然想握住叶云樵的手。
然而当距离叶云樵的手掌不到一寸时,他的动作停住了。
掌心空空地悬在半空,那份短暂的冲动在沉静中化为柔软的克制。
叶云樵依旧闭着眼,没有察觉到秦知悯的举动。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连空气都陷入静止。
最终,秦知悯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变得深长而均匀。
他进入了安稳的睡眠,连绵的雨声如同催眠曲,轻轻将他带入了梦境。
然而,就在他入睡后不久,叶云樵却悄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眸清澈,反射着床头微弱的光,落在秦知悯的脸庞上。
他的呼吸平稳,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正在做着一个不那么安宁的梦。
叶云樵的目光越过秦知悯的轮廓,细致地描摹着他每一寸线条。
从高挺的鼻梁到稍稍上扬的嘴角,再到那看似平静却深藏波澜的眼睑。
那份曾经隐秘的情愫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秦知悯的手上,那只微微张开的手掌,安静地躺在床上,宛若等待着什么。
叶云樵没有犹豫,轻轻地伸出手,指尖轻柔地触碰到秦知悯的手指,感受到那微热的温度。
然后,他轻轻握住了秦知悯的手,指间扣紧。
十指相扣间,他再度闭上眼,陷入了真正的安眠。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仍在持续,似乎将下到天明。
但没有关系,漫长的雨季之后,春日总会如期而至。
房间里,墙上挂着一幅字帖,笔势苍劲有力。
字帖下方,一个玻璃柜静静伫立着。
柜中摆放着由名贵木头雕刻而成的座台,而座台之上,是一枚印章。
这两样物品,与房间内弥漫的金钱腐朽气息格格不入。
它们显得高洁、肃穆,仿佛不属于这个充满利益与欲望的世界。
杜荣站在玻璃柜前,目光灼灼,紧紧盯着那枚印章。
他手捻着佛珠,缓慢地拨动着,眼中的神色复杂莫测。
时而犹豫,时而怒意显现,最后,却逐渐被一种阴郁的满意所取代。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手中拨动的佛珠也跟着停顿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