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钟晴想破脑袋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麽,她小心翼翼地问:“难道我做了什麽事吗?”
“你……”花李言抿抿嘴,对上钟晴的目光又移开视线。
钟晴心沉了下来,“我做了出格的事吗?”
“倒也没有……”花李言嘀咕一声,问:“还吃得下东西吗?”
“可以。”
花李言指了指桌上倾斜的小蛋糕,“那把蛋糕点了吧。”
“要点吗?”
花李言拉上窗帘,她边拆边说:“生日就该吃生日蛋糕。”
钟晴觉得这场面有些熟悉,“你昨晚有唱歌吗?”
花李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不紧不慢把蜡烛插在蛋糕上,自然而然地划开火柴,她岔开话题,“这是你二十二岁的生日吧?”
“嗯……”
“妈妈们没有给你庆生吗?”
“今年生日是在工作日,周末时她们才会带我去玩,当做过生日。”
花李言吹灭手中的火柴,把蛋糕推到钟晴面前,“那你许愿吧。”
“许愿?”
阳光透过窗帘发出微弱的光,屋内的火光没有夜晚那般明亮,她盯着蜡油滑落,嘴唇开开合合,小声问:“什麽愿望都可以许吗?”
“……当然。”
花李言稍稍擡眼,钟晴的眼中印着橙红的火光,正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蛋糕,像期待过生日的孩子。
以前她最讨厌的就是过生日,母亲会给她准备最好的蛋糕,然後拍照发文,在朋友圈里写上满满当当的小作文,蛋糕照片旁都会配上花李言的成绩单或者是奖状。
她是母亲炫耀的工具,母亲则是认为女儿是她最成功的作品。
可现在看着那歪歪扭扭的蛋糕,她又想起那天和林沐森见面後,钟晴送给她的那一块巧克力慕斯。
她记得那天的蛋糕很甜,现在回想时舌尖也萦绕着淡淡的甜味。
“愿望的话……”钟晴思忖片刻,等蜡烛烧了半截才开口道:“希望我重视的人都能平安快乐。”
说完,她吹灭了蜡烛。
这朴实的愿望出乎花李言的意料。
似乎读懂花李言的表情,钟晴解释道:“每年都这麽许愿,习惯了。”
“你为什麽……”
为什麽不许关于我的愿望,喊我过来不就是想要一个回复吗?
这句话花李言问不出口。
钟晴没听清花李言的话,她拿出一旁的碟子和叉子,问:“你能吃多少?”
“就吃几口。”花李言垂下眼,问:“你想要什麽礼物?”
“礼物?”
钟晴受宠若惊,花李言来找她就已经很开心了,可现在到底是什麽情况?花李言对她好得有些不正常,她生怕这是什麽临终关怀,比如说出了这扇门後花李言便彻底消失。
“这就不用了……”钟晴吃了几口蛋糕冷静下来,鼓起勇气问:“为什麽之前要离开……”
後面的声音又弱了下来,担心花李言觉得她烦。
花李言捏紧叉子,钟晴卑微的态度又一次令她烦躁,可细究这份心情的背後,也只是透过对方看见了童年时的自己。
与人交流本质上是在与自己交流,钟晴也许是担心这个问题不合适才说得小声,她却在钟晴身上想到过去的自己,这时候被牵动的负面情绪已经与钟晴本身的行为无关,她只是在为小时候卑微的自己感到不甘而已。
她得冷静下来,不能再被过往的回忆影响,这样下去她只会再次伤害钟晴。
理顺思绪後她花了几秒平复心情,说:“辞职是本来就决定好的事,但那天我突然离开确实是我做错了。”
“不对,你——”
“听我说完。”花李言深吸一口气,见钟晴懊恼的神情,她刻意拔高语调挂上笑容,“正常人都知道我的意思吧,你那段时间还总是给我发信息轰炸,想逼我拉黑你吗?”
“对不——”
“还有你之前发的那些读後感,若真是自己写的也就算了,还用什麽新学的定义套进去,还有吃的东西,有几张都是吃完了才拍照。”花李言观察钟晴的神情,继续说:“把我这里当小学生的说说空间吗?”
“才不是这样啊!”钟晴被说得有些羞耻,那段时间太忙了,稀里糊涂地发了一些胡言乱语,她调出聊天记录看着,顿时面红耳赤,“天啊!我那时候竟然写出这种读後感?”
“是啊——”花李言笑了一声,刻意把语调拉得长长的,念道:“当主角看见红枫时,犹如被彼岸花包围,坠入了地狱——”
“啊啊啊!”钟晴抱头哀嚎,她想伸手去抢手机,才发现花李言竟然是背出来的。
“把彼岸花和地狱扯在一起,你这句子像是黑化的小学生写的。”花李言顿时放松下来,还是这样和钟晴相处时比较舒心。
“我当时就是被影响了!”钟晴百口莫辩,“那段时间温文刚好在玩什麽中二的游戏,整天都把地狱挂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