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爱笑了一些,难掩面上的郁色。
花李言七月末时收到了赵茉秋的邀约。
赵茉秋的出国时间已经定下,便打算聚一聚。
这次则是直接出省游玩,去的是一处沿海城市,说是去看一次海。花李言直接答应,甚至已经做好了见钟晴的心理准备。
可到机场时,只有她和赵茉秋两个人。
“走吧。”赵茉秋背着轻便的包包,没有带额外的摄影设备。
花李言把那些疑惑咽下,最後什麽都没问,跟着赵茉秋上了飞机,到目的地後住在了能够看到海的宾馆。
“视野还不错。”赵茉秋望着远处卷起的浪,“明年回国的话,大家一起来这里玩吧。”
她说的是大家。
花李言收拾包包的手一顿,问:“这次喊我来有什麽事要说?”
“没什麽。”赵茉秋又改口道:“也不是完全没事。”
花李言似有所觉,“是关于钟晴的吧。”
赵茉秋眨眨眼,“这时候会叫钟晴名字了?”
花李言沉默一瞬,听出对方在故意阴阳怪气,回击道:“茉秋,那位和你假装恋爱的徐雪源知道你是这性格吗?”
赵茉秋笑了出来,“好啦,我就是抱怨几句,毕竟当初露营时我明明想和你们一个帐篷的,早说你们是这种关系就好了。”
“我和她没什麽关系。”花李言纠正道。
赵茉秋弯起嘴角,那天在民宿时,钟晴和花李言吵架的动静她想无视都难,等花李言走後她跑去隔壁问钟晴,对方才说冲动告白了。
“其实我有一件事很好奇。”赵茉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钟晴前几天打电话问我你有没有来找我。”
花李言坐在床脚,落地窗外的大海与天融为一体,漫不经心地说:“那是因为我和她说这学期结束後向你告白,她就是想打探这件事。”
赵茉秋拿杯子的手顿住,原本游刃有馀的微笑怔住,缓缓看向面色如常的花李言。
“你在开玩笑?”她问。
“没有啊。”花李言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气,又瞥向赵茉秋,“我和钟晴一开始是情敌。”
赵茉秋瞠目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麽非要理会那个幼稚鬼。”花李言补上一句。
“你们都挺幼稚的……”赵茉秋说完,抚了抚额头,“钟晴对我的喜欢是错觉,那你呢?”
“你可真是什麽都敢问。”花李言在某些时候挺佩服赵茉秋的,“以前是喜欢,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
不如说是羡慕和憧憬吧。
“我想成为你这种对人热情骨子里却冷漠的人。”花李言盯着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语。
“在你眼中我是这种人吗?”赵茉秋故作伤心地说:“好伤人啊李言姐。”
花李言淡淡一笑,“这是优点啊,你会调节气氛也会乐于助人,和你一起玩的人都会感到舒心,但因为你外热内冷,在处理复杂人际关系时完全不内耗。”
甚至都会和徐雪源假装恋爱。
这是花李言一辈子都不会去做的事。
她有些恍惚,倏地问:“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路边遇见的狗吗?”
赵茉秋摇摇头。
“那只狗跟着我们,你当时正好手里拿着火腿肠,你好心去喂它,它便跟着我们进了小区,当时我只想让那狗去别处找吃的。”花李言又说:“结果那只狗就一直待在我们家附近的巷子里,我们路过时它每次都摇尾巴跟你讨吃的,但你再也没看过它一眼。”
“有这回事吗?我根本不记得了。”
花李言阖上眼眸。
後来冬天到了,花李言看那狗实在可怜,就把厨房垃圾桶里的剩菜剩饭捡出来喂给狗吃,这件事被母亲知道後便警告她不准再喂了。
这之後,花李言每天晚上都会想起那条狗,放学时看着那狗跟着她摇尾巴时,她都无比愧疚。
直到有一天那只狗突然消失,那之後没多久,小区里传来了狗贩子“收狗”的叫卖声。
花李言心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