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棘觉得,这些大叔的演感有些重了,都特别地端,弄得副导演江澜不停地说:“表现得自然点儿,再自然点儿。”
“咱别这麽紧张。”江澜无奈地叹气,“平时什麽样,在镜头前还什麽样。”
结果,大叔们的身体更僵硬了。
搞得摄影师都在哧哧失笑。
尹棘换了身雪纺材质的长裙,造型师将她的长发分为三股,梳成麻花辫,斜斜地搭在右侧的肩头,双颊也涂了淡淡的腮红。
她坐在金鱼摊旁,整个人浴在晕黄的光线下,肤色雪白,美得像画,眼神温静,看着橡胶池里一尾尾火红的金鱼不停地游动,摆尾的姿态格外灵活。
心底也像有无数的金鱼在游。
莫名涌起的悸动,像水面从未止息的涟漪,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有些想原丛荆了。
放任十七岁的感情自由滋长後,産生的後果,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
和他变得更亲密後,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她对他的依赖,都在与日俱增。
这种认知让她産生很恐慌。
原丛荆这种男人,不仅让人上头,还让人上瘾,而且她从来没想到,他谈恋爱时,会是那个样子,虽然他从前也对她很纵容,但自从结婚後,她甚至感觉,原丛荆很惯着她。
那是一种她从父母身上都没体会过的溺爱感,爸爸尹延觉是开明,却也很严格,也是让她在面壁角,罚站过的。
她被罚站的原因,几乎都与欺负原丛荆有关,那个时候男孩像是懒得反击,只是眼神阴测测地盯着她,似乎要看看,她到底能搞出什麽花样来。
她也真的想不到。
像他这种桀骜骄纵,从小被人伺候惯的大少爷,会那麽宠女朋友。
唉,尹棘轻轻叹气。
真希望申敏今晚能多拍摄几个镜头,她希望多工作几个小时,因为她不想一个人回酒店睡觉。
原丛荆也真是的。
都把她的小珍珠采了,但还是不跟她在一张床上睡觉,要进组拍戏了,她也不太好意思跟他提要求。
六岁那年,原丛荆被大人接走,她有很长时间都很难独自入睡。
她对他一直都有孩童的那种阿贝贝情结,他寄宿在她家的最後几个月,他们经常睡在一张床上,原丛荆就像她的人形玩偶,突然没有了,不能抱着了,当然会失眠。
那个时候,她真的戒断了好久。
这时。
工作人员端来了刚做好的牡蛎煎,说让尹棘趁热尝尝。
尹棘翻出手机,借着这个机会,拍了张照片,给原丛荆发过去。
YJ:【图片】
那头很快回复:【这是什麽?】
YJ:【牡蛎煎啊,和鸡蛋放一起做的,你没吃过吗?】
阿荆:【味道怎麽样?】
YJ:【挺新鲜的,还挺好吃的。】
阿荆:【骗人。】
YJ:【?】
阿荆:【你一口都没有吃。】
尹棘呼吸轻滞,赶忙用指尖去敲键盘,她真是好费解,原丛荆是不是长什麽千里眼了。
YJ:【你怎麽知道我没有吃?】
“擡眼。”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耳旁蓦然响起,磁沉的,略透着哑的,她心率加快了几分,甚至以为是幻觉,慢慢擡头,惊讶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尹棘难以置信地问:“你怎麽过来了?”
原丛荆扯了扯唇角,单手抄兜,将手机放回去,语调有些懒散地说:“来陪你睡觉啊,尹丸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