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挤出一个带着哭腔的字。
暖黄色的光源,很快在主卧亮起。
尹棘吃完止痛药後,还在哭,双颊泛起了淡淡的绯红。
原丛荆眼神微变,怕她发烧,立即伸手,将掌心贴向她的额头,粗略地帮她试探起体温,幸好摸上去并不烫,没有因外伤感染。
他耐心地陪着她,等待止痛药起效。
又捋起衣袖,往上掀,将露出的那截胳膊,伸到尹棘的眼前,他低着眼睛,平视她说:“丸丸如果还疼,就咬我。”
尹棘摇头,无助地说:“那个老头…把奖项给运作了,呜呜呜。”
“他运作什麽了?”知道她说的老头就是原之洲,原丛荆的眼神不易察觉变沉几分。
尹棘的眼眶又溢出了大滴大滴的泪水:“柏林影展的金熊奖。”
“他怎麽跟你说的?”男人的拇指刮蹭过她柔嫩的脸颊,帮她擦拭掉即将淌落的眼泪。
尹棘长睫轻颤:”他说已经通过手段,让我拿下金熊奖了。”
原丛荆单手捧起她的脸,却忍不住轻嗤一声,不无恼火地说:“他还真是会恶心人。”
如果评上了奖。
尹棘会认为,这个影後是靠不光鲜的手段运作来的,每每想起这个荣耀,心里都会蒙上一层挥褪不掉的阴影,凭她受到的教育,根本就咽不下这种嗟来之食。
假如没评上。
凭尹棘的性子,不免会往深想,她或许会认为,是原之洲又使了手段,将本属于她的奖杯给换掉了。
无论是哪种结果。
都可以成功恶心到他们。
“太恶心了。”尹棘攥紧拳头,她边哭,边忿忿不平地附和他。
原丛荆无奈地曲起食指,刮了下她泛红的鼻头,叹息般地说:”丸丸真是个小笨蛋。”
尹棘瞪向他,将自己的眼泪往他的衣服上胡乱地抹,又赌气地捏紧食指和拇指,用力地去掐他的腰腹。
原丛荆纵着她的举动,任由她掐。
他瞥过眼睛,语调轻狂又桀骜地说:“那个老头儿在境外可没那麽大的势力,他根本操纵不了柏林电影节这种等级的奖项。”
“我外公在苏联没解体前,或许可以。”
“但那个老东西,绝对没那种能力。”
尹棘抽噎着,看向他,哽声问:“真的吗?”
“不骗丸丸。”原丛荆擡手,去摸她的脑袋,温声哄道,“如果骗丸丸的话,我就是小狗。”
“你本来就是小狗。”尹棘咬唇。
原丛荆俯身,去亲她的眉心:“嗯,是丸丸的小狗。”
这时止痛药已经开始起效。
尹棘的眼泪渐渐止住,但巴掌大的精致小脸,还是满溢着伤感和委屈。
骨裂至少要修养三个月。
很多事情都不能做。
行动越受限制,她想做的事情就越多,无论是奔跑,还是练瑜伽,做做拉伸动作,尽管手臂没有受伤,但因肩胛处的骨裂,她感觉自己就像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天鹅,哪里都不痛快。
原丛荆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边抚着她柔顺的长发,边承诺道:“我每天都会帮丸丸刷牙。”
“还会帮丸丸洗头发,换绷带。”
“如果丸丸想做,我可以抱着丸丸,正好那种姿势还没试过。”
说到这儿,他强调道:“但丸丸在养伤期间,不可以对我使坏。”
尹棘不解地看向他:“什麽意思啊?”
他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痞坏,刻意低着声音说道:“丸丸不可以再夹我了。”
尹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