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泊亚抡下鞭子,武力警告他老实点,对着噤声如鹌鹑的亚雌冷冷道:
“讲讲他来这儿之前的事。”
瑟瑟发抖的亚雌听到这话莫名沉静下来,以一种怪异扭曲的目光看着他,半晌,突然咧开一抹笑。
“您是帝国机构的审查者吧,原来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呀。”
塔泊亚完全听不懂对面疯疯癫癫的亚雌在讲什么鬼话,但不妨碍他装模作样板着脸,不懂装懂。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达利收了笑,默认这位顾客是来调查的。顺着墙滑坐在地板上,达利垂着头组织语言,良久才艰涩开口。
“我不知道那是哪个名门贵族的产业,但他们做的是基因改造的勾当。”
“他们甚至窃取到了皇室的基因,试图融合进血统低贱的虫体内,来创造神迹。”
回忆那么久远的事,对达利来说非常困难,过于痛苦的记忆早已被身体自动屏蔽,他能想起来的不过些许碎片。
“……梅菲利尔是当时预测的成功率最高的,他甚至得到了受教育的机会。”
那时刚刚手术失败、即将被废弃的达利,羡慕又嫉妒。
他一面期待着梅菲利尔可以成功,结束这场残酷血腥的试验,一面又控制不住地诅咒他失败,经历跟他一样的痛苦。
结果不出所料,这场本就异想天开的实验还是以失败告终。
“呵,天赋异禀又怎样?从实验台上下来不还是沦为废物,只能被贱卖。”
只是梅菲利尔到底还是比他好命,早早就被贵族买走,如今又成了新贵,政坛的红虫。
达利把能想起来的都告诉塔泊亚了。如果要说他这辈子最恨的,无疑是那座惨无虫道的工厂。
他不会放过一丁点毁掉它的机会。
过于骇闻的真相惊到塔泊亚无言,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半晌,红发的雄子对瘫软在地上的亚雌投去同情的目光,轻声问了一句:
“是不是很痛啊?”
达利惊诧地抬头,眸光不定,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塔泊亚没想等他回答,答案显而易见。
对面的亚雌有着跟梅菲利尔一样的悲惨经历,过重的不幸造成了他们疯癫的姿态,被扭曲的心灵怎么也挽救不回来。
极端的处事方式,不过是他们面对世界时自我保护的方式。
这只亚雌将痛苦扭曲成愉悦,梅菲利尔大概率也是这样。不是感觉不到痛,只是扭曲了认知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时间久了,原本逃避的甚至会变为主动追求的。
塔泊亚有些难受地按了按心口,他想回家了,越早越好。
“开个条件,闭紧你的嘴。”
塔泊亚不想被任何虫知道他来过,也不希望梅菲利尔的过往被谁挖出来。
他早晚端了这座地下城。
达利沉默了会儿,笑着要求:“多给点金币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