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莓斯,不相爱的两只虫有必要一直耗在一起吗?”
【我要一直绑缚着梅菲利尔不放吗?】
站在光影交界面的雄子沉默了一会儿,笑得有些悲凉:
“不必了吧。”
“都没有爱了,耗着对谁都不好,不是吗?”
是啊……
对谁都不好。
塔泊亚终于找到了跟梅菲利尔开口的理由:放他自由。
都说酒后行事最是不理智,最是不可取,事后大都后悔。
塔泊亚推开侧卧房门前的最后一刻,心道:
后悔就后悔吧,等他把虫放跑了,后悔也没用了。
至少梅菲利尔会幸福。
他们两个之间,好歹成全一个吧。
所有的自我劝解在房门打开的瞬间土崩瓦解。
干涸的血渍印在纯白的云被上,本就微弱的呼吸彻底消失无踪,锋利的断面出现在脖颈中央,破损的气管将所有生机泄露。
整片精神域全面崩塌,只余下灰败的白。
濒死的痛苦席卷了精神域,再睁开眼时,塔泊亚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雪白皮肤上渗血的伤口。
细细浅浅一条,有细微的血珠从中渗出,缓缓下淌。
原始的本能一瞬间占据上风,舌尖舔舐上伤口,吻走温热的血珠,腥甜的血液混着蛇果香,唤醒塔泊亚的意识。
一滴滴滚烫的泪水砸落在纤瘦的脊背上,留下心灵崩碎的印记,与响起的破碎哭音一起烫在梅菲利尔心上。
“对不起……我放你走……放你走……”
【求你……活下去。】
其实那一下打得一点也不疼。
梅菲利尔打小见过的训诫器械数不胜数,哪一件都比塔泊亚那件幼虫玩具一样的小鞭子具有威慑力。
怒火为容颜增色,姿容绝艳的雄子倚在桌边,命令他跪下。
梅菲利尔乖巧跪伏在雪白的长绒地毯上,一头柔顺白发从脊背滑落至雪白身躯两侧,几乎与绒毯融为一体。
隐隐突出的脊骨不住颤抖着,并非害怕,恰恰是过于兴奋而无法抑制的生理反应。
啊……他雄主终于知道生气是可以发泄的了。
虽然生闷气的塔泊亚很可爱,但是完全被怒火点燃的塔泊亚,特别、特别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