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夙愿终得圆满,莱斯利离开的步子里都透着轻快甜蜜。
卧室内的卡斯珀换下身上的制式礼服,轻轻摩挲雪白内衬上的玫瑰暗纹,那枚白水晶自由鸟胸针就放在一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似乎下一秒就要振翅飞向天堂。
但他再也无法拥有自由了。
从他向里特·格雷动手开始,不,或许更早,从他拒绝成为莱斯利的生理觉醒引导者开始,他就注定走向一条独自衰亡的道路。
在卡斯珀同意莱斯利的求婚时,他的精神域就发生了松动,两股意识之间的壁垒被打破,记忆快速发生融合。
或许是一切悲剧还没有发生,他目前的状态比重生前好了不少,至少能见虫了。
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那个意气风发,倨傲坚韧的上将已经被折磨得不复存在。
那个莱斯利最喜欢的模样,他再也无法拥有了。
卡斯珀轻轻抚摸着那套军装礼服,怀念自己再也回不去的军旅岁月。
他从最底层的军士一点点累积军功往上爬,数十年艰苦的训练和无数次战场上的拼命才使他达到了上将的军衔。
他当然自傲。
在他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还是毫无根基纯靠自己打拼才挣出来的,他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但是对贫民来说,骄傲从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他最终也为自己那可笑的固执和自尊付出了代价。
他这一生如履薄冰,苦难不断。幼时为生计,少年为野心,总不得安宁。
回想起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卡斯珀看到了莱斯利。
尚未成年的雄虫皇子以精神梳理师的身份前来第一军团服役,第一天就斩获无数军雌的心。
听到副官的讲述,卡斯珀嗤之以鼻,认为其纯属夸大其词。
又不是没见过雄虫,至于这样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吗?
正式与莱斯利会面之前,卡斯珀心想:
【是皇子又怎么样?来了军部就要服从长官的指挥,没有特例。】
规则至上的卡斯珀是不会对任何虫放水的,包括他自己。
但是在会议室见到莱斯利的第一眼,卡斯珀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银白长发的雄子在灯光下美好得如同落入凡间的天使,那双本该尊贵高傲的黄金瞳中却盛满了仰慕。
那时,卡斯珀心想:
【如果他哭着求饶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稍稍放一点点水。】
那时的卡斯珀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一见钟情。
从他破例开始,就注定沦陷。
莱斯利很久以前就听皇兄说起过卡斯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