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起身,向着席鹊躬身,“对于欺瞒一事,我——”
“退退退!”
席鹊吓得蹿了起来,一把将人扳直,“别别别你别道歉你千万别道歉!”
“我跟你走我跟你走还不行吗!这个忙我帮了!”
“他妈的你是不是道歉有瘾啊,不说对不起浑身难受吗!”
兰时序眼底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有这般激烈的反应。
“我做错了事,欺瞒好友,自然是要道歉的。”
“闭嘴!”席鹊恶狠狠瞪了兰时序一眼。
兰时序当即从善如流地乖乖闭嘴。
这副无辜的样子,倒像是席鹊在欺负他了。
席鹊真想就这么借着现在的火气把兰时序赶出去,让对方知道别以为仗着自己是兰时序就可以在他这里得寸进尺。
可对上对方一望见底的诚恳眼神,就又蔫了,火气是怎么都撒不出去。
该死的没出息!
最后,席鹊只是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我要收拾一下东西,你去外面等。”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兰时序轻声细语,“小鹊,你弄这样一片墓地给人收尸,究竟是为了什么?”
席鹊一顿。
他不想回答的,可知道兰时序的脾气,弄不明白的事情对方会想方设法去弄明白。
所以还是道:“学长你当初假死,假尸体四分五裂还被仇人毁了,我只能给你立个衣冠冢。”
“后来尸体看得太多了,我就想,不管人生前怎么样,死后总要有个安心睡觉的地方,就弄了这片墓地。”
兰时序喉咙一窒。
他向着席鹊看去,却只能看见一个过于瘦削的背影。
也许是因为在这片死亡地住了太久,连活人都沾染上了浓重的死气。
明明还在呼吸,还有心跳,却更像一抹迷了路的幽魂。
“学长你先出去。”
敏锐的直觉告诉兰时序,席鹊没有把话说全,对方独自守在墓地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
可现在不是个追问的好时机。
“好”
席鹊的家当少得可怜,几件换洗的衣物,再加那块牌位,就是全部了。
他抱着双肩包踏出屋门,兰时序就在外面看着他温柔地笑。
金红夕阳暖融融落在兰时序身上,光晕散开。
晃得席鹊眯了眯眼。
当年公学温柔少年的模样突然浮现脑海,让他有片刻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被捡到的那天。
“怎么了,这样看我?”兰时序眨眼。
席鹊咧咧嘴,“学长太帅了,我看傻了。”
看见兰时序神色有变,席鹊乐呵起来,“怎么,难道这五年没人夸过学长帅吗,不应该吧?还是说国外审美不一样,不喜欢学长这样的?”
兰时序轻咳一声,摸摸鼻尖,掩饰自己微微发热的面侧,“倒也不是”
但像席鹊这样直白的,却也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