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就看席鹊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小本子还有一支笔,一脸严肃,“请叫我席媒人。”
兰时序:“?”
“不是拉我来帮你找另一半吗,来,先说说你的要求。喜欢男的女的?喜欢聪明的还是笨的?喜欢强势的还是听话的?喜欢好看的还是丑的?喜欢”
兰时序的笑容终于还是垮了下去。
他想打断喋喋不休的席鹊,又不礼貌,最后硬着头皮听完了一长串相亲喜好问卷。
“小鹊——”
“叫我席媒人。”
“”
兰时序张了好几次嘴,但这句‘席媒人’是怎么都喊不出口,哽在喉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而席鹊见兰时序那张白净清俊的面容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终于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干什么啊学长,不是你叫我来给你相亲的吗?难道是对我的服务态度不满意吗?”
“”
兰时序深吸一口气,最后竟是气笑了,幽然叹道:“小鹊这般关心我,我自然是荣幸之至的。”
“至于那些问题嘛”他抬眼,望着席鹊,语调缓缓。
“喜欢男性。”
席鹊面色一僵,一阵凉意从脚底蹿到头顶。
“喜欢有些笨笨的。”
席鹊开始感觉沙发扎屁股,好像被骂了,又没有证据。
“喜欢偶尔强势偶尔听话的,喜欢好看的。”
屁股长刺了,落在身上的视线烫得像是要给他戳出两个洞来,不愧是学长,居然问题的顺序都记得这么清楚。
兰时序抿了口茶,眸中笑意愈深,“喜欢面有红痣,长发及——”
“我困了,睡觉去了!”
席鹊就像是炸了毛的狗那样一蹦三尺高,抱起背包连滚带爬逃到了三楼。
兰时序无奈止住话头。
席鹊这一觉越睡越冒冷汗。
他这人虽说是一点都不娇贵,山珍海味能吃,残羹冷炙也能吃。昂贵床铺能睡,垃圾堆也能睡。
但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认床。
也不对,说不上认床,他认的是墓地那片令人心安的死味,躺进去感觉尸体都暖了。
这乍一来别人家,各种光怪陆离的梦一个接一个。
一开始还正常,是公学里的事情。
兰时序皮相极好,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活脱脱一个水墨画卷里走出来的玉面书生,每天都有一大群小姑娘围着塞情书。
可这人却张口闭口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只一心拉着他教他识字念书,好像有那个教书瘾。
他从15岁开始认字,跟着兰时序学了足足两年,才勉强把字认全,还得到对方一朵很幼稚的小红花贴纸。
可这梦境到后来,就变得诡异了。
血泊中的兰时序诈了尸,说要跟他谈对象,还跟丧尸一样扑上来说喜欢他这种笨笨的,脑子吃起来特别香。
“我草!”
重物落地的声音跟惨叫声同时响起来,席鹊捂着脑袋坐在地上。
好半天没能从自己的梦里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