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不甘心吗?
指尖贪恋着虚假的温柔缠绵,最终,还是在不舍与留恋中放松。
乐队换曲了。
如公主一般盛装打扮的蒋小姐,有礼地松开了临时“王子”的手。
叶明宜复杂地望着精致的面具,蹙着眉心,抬起了胳膊。
手悬停在了半空中。
发丝温柔被暖风带动,窗外的雪花落在他身后,化成了世界中唯一的动态。
最终,她没有揭开面具,转过了身。
——
返程的路上,叶明宜疲惫地靠在车窗边,淡淡看着路灯下,洋洋洒洒地飘雪。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去年初雪发生了什么?
——“去哪里?”
——“回家。”
看着漂亮的六角小冰晶,她莫名又想到在福利院里的犯傻。
五岁的时候,她真的傻傻用纸杯装了一堆雪,告诉关妈妈自己找到了冰激凌。
关妈妈对她说:“霜霜,雪很脏的,不可以吃哦。”
她一直不能理解,那么白的雪,纯洁无瑕,却是脏的。
到现在,她记得告诫,不会再傻傻要吃“冰激凌”,但看见雪的那刻,想到的仍然是纯洁无瑕。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到家了我叫你?”顾望津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个小枕头向她递来,眼神中依旧带着零星愧疚,“这是干净的。”
“我不是…谢谢…”叶明宜接过小枕头。
手指牢牢陷在柔软的毛绒套中,粒粒分明的眼睫缓慢搭落,在眼睑处投掷着扇形小阴翳。
真正有愧的人是她。
是她撒谎了。
舞会的第二支舞到结束,他们都和来时的状态一样。
期间他问她去哪里了,又为自己撇下身为女伴的她,和蒋小姐共舞的事道歉。
而她隐瞒了被人带走跳舞的事,向他解释了自己是临时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正好发现第一支舞结束了。
她能感受到,顾望津在为自己的行为自责,即使她告诉他,这种情况,如果是她在两难的情况下,她也不会去拂了寿星和主人的面子,他们不是情侣关系,她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她现在,算不算以怨报德了?
可若说,是被人错认拉到了人群后排,然后看见蒋小姐邀请他,所以她没有声张,阴差阳错和那人跳完了舞……
太牵强了,甚至漏洞百出。
看见纤细的手指死死掐在毛绒上,连指尖也隐忍着病态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