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垂眸,难以抑制地嘲笑自己,谁说她心无所愿,不过是没遇到那份执念。
早在前世,她就已在桃花殿前,求了下一世的缘分。
梁久熙,你怎么就遇到我了?
宋婉低头,清泪流出,染湿案上那一封封从鹤京送来的书信。
鹤京,大庆殿。
乌云密布压城,冷风呼啸殿前。
百官朝服,立身于大庆殿内。
礼部侍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唯唯诺诺道:“林执笔,为何圣君还未来?眼看这”
林扶微面不改色,道:“不必担忧,方才太子已经去文德殿看望,想必很快圣君就来了。”
礼部侍郎怎么可能不担忧,但他也无甚办法,只能讪笑:“好,好。”
殿内暖炭烧着,大臣们见圣君久久未到,不免心急起来。
圣君可是有两个月没上朝了,以前纵然沉迷丹青墨笔,也从未有这样的状况。
几位老狐狸彼此看了一眼,都觉得今天会有大事发生。
殿外黄门远远看见一个身影,连忙喊道:“太子到!”
赵青酌刚踏入大殿,便发觉所有人将目光看向自己。
他面容温和,拂去衣肩上的薄雪:“许是今日天寒,父皇身体不适出面,所以便叫我告知诸位祭拜改日再行。”
赵青酌刚说完,宰执王稳便道:“太子,纵然圣君身体再如何不适,两月来到今天,再见我们这群老家伙一面总不会不行吧?”
“父皇未曾下令要见尔等。”
王稳冷笑一声,他性格刚烈,为官几十载,两朝臣子,什么风浪不曾见过,什么祸没惹过,照样是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臣子实为百姓之臣子,君令可有所不受。两月来,各州各城之事压积日久,上无令下,诸事不行,百姓何为?”
“如今太子监国,不积极推行政令,反而拉结朋党,如若今日不见圣君,国将无国!”
赵青酌最恨别人说他无能,这王稳仗着位置高就敢和他叫板,他怒道:“放肆!”
“宰执说这话,莫不是看不起本太子?”
王稳站在百官中间,看着太子冷笑:“老臣看不起的,从来都是为一己私欲而争权夺利者!”
“你!”
未等赵青酌怒斥,一道声线惫懒的男声在人群中响起。
“诸位,殿内不可喧哗。”
各位缩头官员们颤颤巍巍地看向说话的人,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两位中间搅混水。
梁恒姿态从容地接受大家看来的视线,他俊脸带着痞意的笑:“不是要见圣君吗?”
他摊开手,说:“圣君不来,我等臣子前去不就行了。”
于是在诸位目瞪口呆中,梁恒着一身绯红官袍,推开殿门,踏入茫茫白雪地。
他负手立于风雪中,做第一个士卒。
不多久,梁恒身后慢慢地,一个接一个地,追随着诸位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