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等赵青酌和梁恒开口解释,圣君叹了口气:“罢了,捕风捉影的事朕就不追究了。”
赵青酌似是没想到圣君会那么信梁恒的话,他抬眸看向下座的梁恒,两人目光相撞,视线满是幽深探究。
他看着梁恒又问:“你父亲多久没回鹤京了?”
梁恒镇静回道:“禀圣君,七年。”
“噢,”圣君恍然地点点头:“竟然已经七年了,那确实辛苦朕的梁大将军了。朕昨日听闻司天鉴说,今年冬日多是无雪,这样路
也好走些,便让梁将军回来吧。”
梁恒闻言一怔,起身拜礼:“多谢,圣君。”
圣君笑了笑,枯燥的皮肤褶出一点温和,他转头续而提笔,也不看他们,淡声道:“朕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赵青酌和梁恒相看一眼,齐齐退下,殿内只余华发白衣的身影,半隐半现在层层白幕后。
出了文德殿,赵青酌看着梁恒,温声道:“没想到梁世子与马公子交情匪浅,连马公子身体抱恙,都要与你一同出游。”
“哪里,”梁恒回望过去,答:“博实与我同游时,身体万分康健,劳烦太子对他如此上心了。”
“是吗?”
赵青酌留下这么一句,不待梁恒反应,便转身离去。
他素日温和待人的得体,在梁恒从文德殿全然而退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梁恒面上带着的淡笑,在太子离开时,便转为一脸冷色。
他生得人高马大,平日常带着浪荡笑意削弱三分压迫,眼下一路冷脸出宫,随路的仆从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出了皇宫,梁恒直奔马府,府中人说自家公子近日生了大病,还在休养中。
梁恒去见马博实时,心微沉,他推开房门,扑面而来一阵浓郁的药味。
听见门被突然推开的声音,马博实吓了一跳,他带了点怒气叫道:“谁啊?”
梁恒大步绕过美人屏风,一把将马博实慌乱中藏在垫子下的话本抽出来,冷笑道:“就是生了这么一场大病?”
马博实正要夺回去,见是自己好兄弟,悬起的心落到肚子里,他哎了一声:“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爹爹拿着板子打我,我不得在一个倾盆大雨天好好病一场。而且这满屋子药味我也受罪啊!”
他说的理直气壮,梁恒看着他不上进的样子也没像往常那样嘲讽,他丢了话本坐下来,指节轻叩书案:“下面,你得帮我说句话。”
马博实仰躺过去,举着坊间话本看的兴致勃勃,不在意地问:“什么话?”
梁恒:“你与我出鹤京游玩平江,至今日归。”
“梁久熙,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看?”
马博实“嗷”地一声坐起来,摸着自己的俊脸,潸然地看向梁恒,宛如在看一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