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段女艳丽的面容浮起一丝笑意:“我怕这个?死了就跟活着一样。你懒就有人看不下去会做完事,你死了发臭了,自然也有人忍不下去把你埋了。事在人为嘛。”
大言不惭,也真是好一个事在人为。
从始至终都异常安静的宋婉忍不住看了段女一眼,却发现段女也笑眯眯地看向自己。
宋婉被段女看得不适,她蹙眉移开目光。
梁恒坐在她们视线中间,左右看着这两个人,觉得不对劲,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段女突然出声问:“梁大人,你可找出我什么有什么不同吗?”
“奇怪的就是你了,”梁恒神情自若:“你为前漯州知州段雀的女儿,如今到了这一步田地,却是我没想到的。”
盛朝共分十九州,漯州只居其一,位旻州接壤。这地方不大,能记在竹简上的事却不少,而数近十几年来谈起漯州,说书的都绕不开落秋湖与虔女门二事。
因为这两件事,前漯州知州段雀被先帝斥责。然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而段雀就在这雷霆之下得了全族流放之罪。
段女搓了搓指甲上落的灰尘,狐狸眼流转笑意:“我到了这一步田地,大人当真不知晓为何?”
梁恒摇头:“你不应该出现在鹤京。”
“那应该在哪里?全族流放的苦寒之地云州?”
段女笑了一声:“可惜我娘刚生了这么一个闺女,就被休了,不然我可不就得在流放地了嘛。”
宋婉忍不住问:“你与陈婆如何认识的?”
“你想知道?”段女叹了口气,看着宋婉:“你的眼睛真好看,给我的话,我就告诉你。”
梁恒冷声道:“段女,这是在审问你。”
言下之意是,段女只能回答,不容欺瞒,不容拒绝,也不容沉默。
宋婉已经有些熟悉段女的态度了,像个正常的疯子,不能走寻常道审问。
她走近了一步,俯视着段女艳丽的面容,平静地回答:“你想要我的眼睛?告诉我那个问题,我会考虑的。”
“哈哈哈哈。”段女掩住红唇放声笑了起来,她仰着头看宋婉:“你叫什么名字?”
“宋婉。”
“名字也好听,”段女满意地点头:“好罢,那我告诉你。”
陈婆在旁边突然沉声呵道:“段女!”
段女哎呦一声,不作搭理,只道:“我在漯州便认识陈婆啦,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嗯,长得不是那么丑的大婶儿。可惜门内的一场大火把所有人都变得像鬼一样。”
“阿婉,”段女突然叫了宋婉一声:“你知道吗?原本我也像鬼一样,后来遇到了一位毒医,她把我治好了,变得和原来一样美。”
“毒医?”宋婉心神一凛,她问:“叫什么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