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荣国府出来的人,就说得通了。
不过此刻金先生还没想到这二人会是荣国府的爷,只想着兴许是贾家那几个旁支中的一脉。
可惜金先生还没机会上去套一下话,贾家兄弟只来收拾些东西,马上又告了许久的假,年后方回。
金先生躲在柱子后,悄悄观察。
为首车夫通身透着肃杀之气,目光锐利,发现他在柱子后,猛地瞪人一眼,金先生被瞪得小心肝一颤。
金先生只能上前去,尽量大方的作揖问:“在下金图,是书院的先生,你们家公子,是要家去?”
车夫看了他一眼,眼神又看向远处,硬邦邦答应:“是。”
金图讪讪笑着解释:“书院还未放年假,我担心他们课业,故有一问。”
人家也没问为什么,但是进金图就是莫名心虚腿软。
说完这一句,赶紧离开这个叫人胆颤的车夫。
过一会儿,贾赦贾政两兄弟也来乘车,金先生很想跟在后面,看看这辆车是不是往荣国府去。
他胆儿怂,只能远远看着,再不敢往前。
贾赦和贾政前脚到家,后脚天上就窸窸窣窣开始飘雪。
江南的雪不像是京城,落下来在潮地上,脏成一片。
还好他们回来了,家中暖和。
没进腊月,荣国府就特别忙,依着史苗的要求,今年北面庄子送来的年例早,避过最冷的那几天。
这几日正是交接清点的时候。
偏生入冬天一冷,得病的人就多,贾家在金陵的几房人,白事不断。
贾赦他们回来,身子都没焐热,外面云板就响了。
“太太,东城那边的太爷没了!”
这位太爷和贾代善贾代化的父亲是亲兄弟,亲缘关系近不说,辈分也高,九月里八十的寿,荣国府还送了一份大礼。
史苗坐在上首,眉头一皱。
前几天东府来人,还说老爷子好好的,来商量年底祭祖的事。
果然年纪在这儿,说没就没了。
史苗问:“怎么没的?生的什么病症?”
传话的嬷嬷答道:“问过了,说是寒症,发了两日高热救不过来。”
冬春是流感高发季。
史苗只要听到‘高热’二字,太阳穴就突突跳。
那嬷嬷又道:“太太,听说他家的大爷和两个奶奶也不太好,兴许还有事。”
论礼节,贾赦和贾政应该去一回。
史苗看向贾赦和贾政兄弟,眸光一沉:
“你出去只说家中大爷和二爷也病了,不便出门,礼要备得厚厚的,送几颗好人参去。”
“另有府里去那边办事的人,单独一个院住着,不可与内院办事的人接触,饭食送进去,若有身子不适的,赶紧请大夫抓药。”
史苗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紧张。
史苗历来十分警惕,就怕出现病症传染,往常这个季节,都要让库房里的屯点常用药材。